“典狱长,这里太暗了,本宫什么也看不清,误了皇上的大事,本宫可要拿你试问!快去给本宫点一支蜡烛来,快去。”
“是,太子殿下,立刻就来,立刻就来。”典狱长说着,就吩咐一个狱卒去点蜡烛去了。
云天举着点燃的蜡烛,慢慢地朝前走着,他仔细地查看着每一间牢房,搜寻着那个被叶兰玫称作人訾的龚玥明——龚美人娘娘。
两旁的牢房中还是有人认出了是太子云天查看牢房来了,就跪在地上磕头哀求着:“救命啊!太子殿下,救命啊!冤枉,我冤枉啊!”
云天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龚玥明的事情,没有心情顾及这些所谓的冤屈鬼,天牢里几乎每日都是如此地喊叫,只要看到显赫的人来,就会有人叫喊不停。
云天端着那根燃烧的蜡烛,继续往前走着。眼睛不停地往两边张望着。
忽然,云天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不是镣铐撞击铁栏杆的声音,而是瓷质的坛子撞击地面的声音,云天循着声音望过去,忽地看到了一个装在坛子里的怪物,他吓得一哆嗦,脑子里立刻想起了叶兰玫说的话,龚玥明已经被折磨成了人訾,装在一个坛子里,云天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定了定神,然后走到了那间牢房的门前。
眼前的景象再次让他感到了恐惧,深深的恐惧,他虽然是一个七尺男儿,可是仍然被眼前的这个没有了人模样的人吓得要晕倒过去,那被挖去眼珠的地方只剩下了两个黑乎乎的大窟窿,长年累月没有梳理过的头发由于缺乏必要的营养,已经比枯黄的稻草更黄了,蓬乱地堆在头上,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简直比死人还惨白,还要恐怖,若不是她的身体在摇晃着那个装载着她的身子的坛子,真的让人不会觉得这个里面装着的还是一个活着的人。
云天用手平复着自己狂乱跳动着的心脏,镇定了一下,问身边的典狱长道:“典狱长,这个坛子里装的人是谁?”
“这个……这个……皇后娘娘有令,不能随便对外人说起。”典狱长说道。
“外人?难道我是外人?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当朝太子?我可是奉皇上的口谕前来查监的,你还不如实报来?”云天故作愤怒地呵斥道。
“是,奴才明白,明白!”典狱长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从怀里掏出一方白色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躬身站在那里,想着如何回答云天,其实还是不想说出实情而已。
“怎么?典狱长?你难道还不肯说?哼,你就算是不说,本宫也知道,这个坛子里面装的就是皇上过去的妃子龚美人娘娘,是不是?”云天逼问道。
“太子殿下,您……您?不,不是,您别乱猜了。”典狱长额头上的汗珠更密了,仍然想隐瞒。
“当啷,当啷”牢房里再次传来了坛子撞击地面的声响,原来是牢房中的龚玥明听到了云天和典狱长的对话,她摇动坛子,就是为了引起云天的注意,她只能用这个方法告诉云天,她就是当年那个貌美如花的龚玥明,龚美人。
云天将脸贴在了牢房的铁栏杆上,举起蜡烛,将蜡烛伸进了牢房,对着露在坛子外的那张比鬼还要恐怖的脸,仔细地照着,认真地辨认着。
过去,云天对龚美人娘娘是很熟悉的,因为小的时候,他经常去找如烟和云冉玩,所以也就会常常见到龚美人娘娘,那会的龚美人娘娘多么靓丽啊!简直就像月中的嫦娥仙子,让云天好生羡慕如烟和云冉有个这么美丽的母妃,可是今日,此刻,眼前的这个女人,难道真的就是龚美人娘娘吗?云天实在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是那眉眼,那面庞,却无法被完全改变,在云天的仔细观察之后,还是确定了,眼前的这个比鬼还要恐怖的女人就是龚玥明,叶兰玫说的没有错,龚玥明果然已经是被折磨成了人訾,还没有死,自己今日来天牢还真是没有白来。
云锦为了更确定一些,就故意地叫了一声:“龚美人娘娘?”然后就仔细地注意着坛子上那张脸的表情,云天清楚地看到那个头在不住地微微地点着,可是没有声音,一点声音也没有。
云天的心被震撼了,可怜的女人竟然连声音也发不出了,是谁?是谁竟然如此狠毒?
“典狱长,把牢门打开,本宫要亲自进去察看。”云天大声说道。
“这……这个犯人可是皇后娘娘亲自交代要严加看管的重犯,这个……”典狱长犹豫着。
“怎么?典狱长,你个小小的典狱长竟然也敢跟本太子殿下对抗?莫不是本宫命令不了你?你要反了不成?”太子云天“嗖”地一声拔出了腰中的云天剑,雪亮的白光划过天牢的幽暗,闪着耀眼的白光。
典狱长可不傻,眼前的这个可是当朝太子,如果惹怒了太子,他一怒之下,给自己来那么一下的话,自己的命也就没了,可是他这个太子依然还是毫发无损地做他的太子,皇上是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典狱长的死伤而去责罚太子的。
典狱长看到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剑,吓得腿有些哆嗦起来,他颤巍巍地说道:“别生气,太子殿下,您别生气,奴才这就给您开门,这就给您开门,您息怒,息怒。”
云天并没有立刻收起那把佩剑,他将剑锋对准典狱长,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