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玉最终疲倦的偏过身子,双目怔怔的看着那一枝从花樽里掉出来的晚香玉。无双见他久久不作声,良久之后,随手拿起花瓶里的一枝晚香玉,用指甲顺着那青碧梗子,慢慢的往下捋,捋到了尽头,又再从头捋起。
直到将那支晚香玉生生褪掉一层皮,只余青白色的一支直枝,衬着上头那一朵洁白硕大的花朵,端的有些可笑。
闭上眼,思虑许久,他终于开口说:“双儿……这件事,朕会尽力转圜,你要给朕时间。”说罢,随意将手中的花枝一抛,远远的掉在了一地凌乱之中。
隐隐更是一声叹息,仿佛无尽惆怅,而又无可奈何的低了头,服了软。
无双僵在床上,听了这样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害怕起来,可是她是从来无畏的,过不了片刻,就抬起眼来,换了一味平和的语气道:“你如何转圜?我还能不知道?我如今也不逼你,只是,你需应承我一件事。”
宸帝侧目,良久才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无双坐起身,郑重拜下,长发覆面:“中宫需有子嗣,这才能够绝了她对我的妄念。然,我若生下皇子,你需得应承我,立咱们的孩子为储君。”
宸帝坐在那里,四面的空气都似井里的水,冰冷而无丝毫波纹,细碎的浮萍浮在井口,割裂出黯影。他看着无双,良久良久,脸上慢慢浮起笑意来,说:“我可以应承你,双儿,你记得么?我曾说过,世上万事,我都可以替你办了来。何况,你只是想要我的江山。”
无双心中咯噔一下,只觉他神色有异,抬头再看时,却只是平常容色。
烛火明亮,帐乱被翻,一地凌乱中偏生他神色镇定,只如往日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眼中的神色仿佛温柔得要将人溺毙。
她最终只得道:“无双谢过陛下----”正要拜下,双手却被他牵起。
触不及防的跌进他的怀里,却见他闭目拥着她往锦被中一卧,喃喃道:“我什么都应承你,什么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