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去问她？”宸帝一声嗤笑，逼的历素雪仓惶低下头来。“臣妾失言，陛下恕罪！”
“罢了，朕原本就没有打算能从你的口里听到真话。朕今晚来，只是告诉你一声，不要再做什么令朕不快的事情了，无双将会留在宫里，这一点，你无从改变。你若能宽和相待，朕会记在心里。若不能，你也会知道，后果怎样。”
他冷眼看着屈膝而跪的皇后，那半幅齐腰以下的芙蓉绣面裙裾精致到几近完美，烛火下，连那细密工整的针脚都微微泛着金色的光泽。
大齐天下，后宫之中，唯有帝后，才可用的金线。
“臣妾谨遵陛下的教诲，请陛下放心。”历素雪放缓了语气，音调中带上不自觉的卑微与讨好之意味。
偏生她不知道，宸帝心中最是不耻女子这幅态度。予取予求，任他为所欲为。说到底，后宫三千佳丽，他又曾真正记住过谁？他所记住的，不过是那些女子身后显赫的家族势力，以及朝堂中不可忽略的拥戴之声而已。
天下于他，不过是一盘棋局。他要做一个善弈者，便要学会掌控局势，调遣兵马，为己所用。而何谓爱？这样模糊的念头，只在曾经的记忆里，偶尔的闪现过。
“朕累了，来人，宽衣！”宸帝不再看她，起身后径直入了寝殿，宫人将殿中四下垂着的帘幕一道道撩起，玉手拢着细纱掖入金钩之中。
“臣妾服侍您更衣可好？”历素雪急急跟着进去，这时看来，她煞费苦心布置出来的周遭都被忽略了，所谓鲜花着锦，玉带香鼎，都成了空设。连带着精心装扮的自己，亦被忽略了。她心尖痛的发苦，哭的辛涩，犹如夜空里晦暗不明闪动着的星辰，不知下一刻会陨落于何方。
“好！”宸帝的回答简短，说罢已经自顾自的躺倒了白玉八宝龙凤大床上。一双明黄色的软底靴子横在红色的被面上，鞋尖处的一对明珠微微打着颤，沿着珠子下来的鞋帮上，左右都是细密的万寿无疆如意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