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今晚我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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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遇阻拦

三个原本陌生的人,此时同坐一车,怀揣着各自的心事,却有着一个目的地---莫高窟。大漠气候的威力,再次显现,热浪正肆虐的横行于死寂般的沙海中,渐渐地,我的视野中出现了其他的车辆,我知道,离目的地不远了。

这曾经被抛在了荒漠深处达千年的洞窟,却怎么都想象不到,如今会人丁兴旺,名声大噪。它应该是属于辉煌的,曾经的灿烂,暂时的被淹没在风沙中,如今再次亮相于世界。我有那么一点转瞬即逝的感动,我没去过莫高窟,但是我感觉我是在拜访一位老朋友,一位我曾经魂牵梦绕的朋友,一位每晚陪伴我进入梦乡的朋友。

我了解它,是在我喜欢的书里,不知为什么我对它情有独钟,倍加关注。

“梦姐,你和青儿是亲戚还是朋友呢?你们两个女人独自出来这么遥远的地方旅游啊?”晓峰的再次问话,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对朋友的定义是这样的,有的人可能每天在你周围,却触摸不到你的节拍,而有的人,虽然只是短暂的几天接触,却能很快的合着你的韵律为你和旋,这些都是朋友,所以朋友没有时间之分。”

“梦姐,我希望我是能够合着你的韵律为你和旋的朋友。”晓峰侧着脸,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我将遮阳板放下,以抵挡毒辣辣的太阳光。

“梦姐,我觉得你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姐姐,我的生活里还从来没人这么关心我,肯定我…..”我感觉到了晓峰的语塞,同时有一个疑问油然而生:“晓峰,你这样出来,你的家人知道吗,你有没有和他们联络啊?”

说到家人,晓峰似有难言之隐:“哦,梦姐,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没了父母,我是我奶奶一手带大的,奶奶现在年岁大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奶奶了。”

我从晓峰的语调中,听出了他对奶奶的眷恋之情,这也是唯一知道的晓峰的隐私。

“那你….”我还想问什么,可是忽然想到了我们的约定,不许过问私事,我住口了。

莫高窟建在鸣沙山的断崖上,一个个洞窟上下相接,状如蜂巢,左右比邻,这便是莫高窟给我的第一映像。我很难想象,那些僧侣们曾经生活在这样狭小的空间,修行度日,苦度一生,他们有的从很远的地方而来,为的只是在莫高窟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方净土。

刚才还是太阳当头照,可这回却突然飞沙走石,热风席卷着黄沙,一阵阵的扑打着车窗,伴随着沙粒“淅淅沥沥”的声音,我的视线模糊,我小心翼翼的行驶着,沙漠的气候,琢磨不定,此时又破天荒的下起了雨。这雨时大时小,打在车窗上却变成了一点点的黄泥。我用雨刷器赶走那些讨厌的阻碍视觉的东西。

“真稀罕啊,这里竟下起了雨?要知道这里几乎可以几年不下一滴雨的。”我将说话的声音分贝提高,因为那沙粒敲打玻璃的声响很吵。

我隐约感觉到了坐在身旁的晓峰的急促的喘气声,我纳闷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额头冒着冷汗。

“你怎么啦?晓峰,生病了吗?”

“哦,没什么,休息下就会好的。这讨厌的雨声。”只见他双目紧闭,眉头紧皱,似乎在痛苦的回忆着什么。又像是竭力回避着什么,表情异常痛苦。

我和青儿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梦姐,你还是专心驾车,别管我,我休息一阵就会好的。”晓峰头靠在车椅子上,双手捂住了耳朵。

“没见过人听到雨声都恐惧成这样的。”青儿说。

我期望着这场雨能够下的透彻,洗去漫天的尘味。可是荒漠总是那么的吝啬,那挤出的一点雨水,让你还来不及欣喜,就转瞬即逝了。

当我们驶入这被称为荒漠绿洲的莫高窟的时候,竟意外的发现,原来今天是正月十五,大佛殿前,人头攒动,敦煌的人们都赶在这一天,拜佛烧香,用最朴素的行为,来表达对神灵的敬仰之心。

“蓝豹”尚未挺稳,青儿就迫不及待的冲下了车,晓峰此时的脸色也由刚才的惨白恢复了血色。青儿一心走向她梦中的第十七洞窟,我仰望那犹如悬挂在半山上的一座巨大的石山,却巧妙地由一个个状如蜂巢的小洞窟连成,他们彼此相连,叹为观止。每个洞窟,应该都有着一位出家人的故事,据说总共有492个洞窟构成。

青儿冲过人流,径直向着登高处的一介石梯走去,企图登上石窟,去寻找她梦中的第十七窟,那是她希望的全部。可是,我的感觉不太对劲,因为所有的香客们只是被允许在大佛殿拜神,而那些洞窟却都没有开放给公众,我有一丝的不安与焦灼。

果然,如我所料,青儿刚想攀爬上台阶的时候,一位工作人员就阻止了她。

“洞窟暂时不对外开放,请不要进入。”

“师傅,我一定要进去的,我只要参观一个就可以了,可以吗?”青儿眼露祈求。

“这不行的,这是文物部门的指示,我们不能破坏,现在这些洞窟的壁画正在进行全面的修复,尤其这种雨天,对壁画是一种致命的伤害。如果你们每一位游客都要进去的话,那这国家一级文物就要毁在游客的手上了。”

管理员的一席话很在理,可是,我看着青儿那焦虑不安的神情,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先生,你就破例一次吧,给她进去看一看,许个心愿就走,她的情况特殊。”

“许心愿,我们有大佛殿啊,你可以上哪儿去啊。”

“可是,她小孩有病,她梦见只有去第十七窟许愿才能救小孩。”我也用哀求的眼光看着那个管理员。

“做梦,就因为你的梦,就要破坏我们的规矩?那不行,还是走吧。”管理员显然理直气壮。

“阳阳啊….呜呜”青儿一下子扑倒在一棵树上,痛哭起来,那哭声有点凄凉。

“你们这些管理员啊,狗仗人势,就是欺凌弱势,人家小孩有病,跑这么远就是为了许个愿,你都拦着。走,青儿,别怕。”说完,晓峰拉着青儿的手就往里走。

我害怕搞出事情,就连忙说:“这样吧,先生,请你叫你们的负责人来一下,我们有点重要的事跟他谈一谈。”

那位管理员想了想说:“好吧,我去叫,不过那位小伙子,以后说话嘴巴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