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明天就去,其实还是准备了一周的时间。在尼玛的指导下,购买了一些合适的装备,包括貌似厚重的登山鞋,还有冲锋衣。主要都是一些衣物。我本来打算带帐篷的,尼玛阻止了我:“又不是去无人区,带什么帐篷。我们家有的是地方给你睡觉。”尼玛还买了许多布料,说是准备给家人带的。还有大量的小闹钟,手表,圆珠笔,小孩的玩具等物。他还专门去南普陀法物流通处请了一尊20厘米高的木胎金漆佛像。这种佛像是闽南的特产,我一直不喜欢,觉得颜色大金大红的格外俗气。我问尼玛买这些干吗?他回答说到时候有用。一周以后尼玛把店里的钥匙账本交给了米。在我们不在的时候,店铺就只好请米来照顾了。
出发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家里,告诉妈妈说我要去西藏旅游了。老妈问我要去多久,我告诉她一两个月吧。她又问我跟谁去,我说跟尼玛一道,去他老家玩玩。老妈也是认识尼玛的,这两年没少在我家蹭饭。老妈不免一顿唠叨,临了告诉小心身体。我鼻子不禁一阵发酸,差一点就有了要告诉她我们准备去探险了。但是还是忍住了没说。只是告诉她去一两个月就回来了。米送我们到火车站。虽说个人的行李并没有多少,但是加上尼玛那些杂七杂八的杂货,我们仍然是大包小包的踏上了去CD的火车。
因为尼玛是四川人,所以行程理所当然的由他来安排。我们在CD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尼玛就去长途汽车站买票,我就去逛送仙桥。
送仙桥是CD著名的古玩工艺品市场。一条古香古色的巷道,两边摆满了巨大而雕工精美的石制品。一眼扫去,竟然还看见了几件古代的石棺。跟尼玛混久了,耳濡目染渐渐的也对古玩感兴趣起来。我尤其喜欢一些古老的银器和铜器。这一类的东西,不向瓷器这么备受关注,市无定价。所以每到一个新的城市,我总是打听好古玩市场的位置,一有空总是要去淘换淘换。这天刚好是星期天,送仙桥格外热闹。不少少数民族摆摊子的,我都饶有兴致的一一参观。一圈下来,已经买了不少小珠子,小铜片之类的东西。
走到摊子的尽头的时候,我看见一个邋遢的老者摆的小摊儿。这真是一个糟老头子,身材瘦小,黑褐色的面色满是皱纹。两眼混浊,眼白里布满血丝,眼角还有污垢。身上穿了一件看不出颜色的袍子,乱七八糟的用一条粗布条扎在腰上。衣襟上别着某个活佛的像章。没戴帽子,一头乱糟糟和年龄不相符的黑色头发,胡乱打了个麻花大辫子,盘在头顶上。辫梢上倒是规规矩矩的缠绕着鲜艳的红色丝线。他的手杖的头上是一个巨大的转经筒。我看见他时,他正摇动着那个转经筒很有兴趣的盯着我看。
老头虽然肮脏,但是他的摊子上却有一件东西吸引了我。老头面前的塑料布上面,放了一些念珠啊,佛像之类的东西。我一眼就看见其中有一个小小的金刚杵,大约只有3厘米长,小小的一个。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大概六,七把金刚杵,都放在一起。我盯住它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竟然看见这个铜质的小东西泛着隐隐的红光。我蹲下来把它那在手里仔细端详。当我把它拿在手里的一瞬间,忽然觉得两眼冒金星,脑子里面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大约几秒钟以后才恢复。随后我发现这个杵重量比想象中沉重。铜质微微发红。大小只有一个指节长,做工却很精细。可以看出完全是手工雕刻出来的。铜杵的形状和铜质可以看出应当是几百年的旧物了。糟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我,眼睛里是那种野兽即将捕获猎物的眼神。他开口说道:“娃儿,你识货啊,这个可是天铜,打雷的时候雷神从天上扔下来的。”他抢过这个杵,拉起长袍下摆使劲的擦拭了几下,又递回了我的手里。当它重新的回到我手中的时候,我又是一阵两眼冒金星。我想大约是我蹲久了吧,哎,人一胖身体就是不好啊。可能使血压高了。我赶忙站了起来。我对老头儿所谓天铜的说法很不以为然,就问道:“多少钱?”
老头仍然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我,一付笑眯眯的表情:“1000块!”
“老天,这么一个破铜烂铁要1000?老头,你想钱想疯了吧?街尾就是储蓄所,你去抢银行吧!”
“天铜,这个可是天铜呐!”
“最多200!”
“只能给950块,不能少了。”
“200!”
“800”
“200!”
“小哥,低于700我是不会卖给你的!”
“要就200,不然我走了”
“你多少加一点吧?”
“210”
“250,跟你有缘分,你拿去吧!”
哎,我是一个不会讨价还价的人,最终250块买了这个杵回去。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老头忽然问我:“小哥,你是不是属狗的?”“是啊,怎么啦?”
“没什么,跟我的孙子一样大。我早说我们有缘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噢,下次再来CD还会来送仙桥的。”说完我就头也没回走了。我没有看见的是,在我背后的瘦小老头儿看着我的背影得意地笑了起来。
当我回到旅社时,尼玛已经回来了。他带回了2天后前往甘孜州的长途汽车票。当我向他展示我的收获时,他一脸鄙夷的表情。直到我向他展示那个小杵的时候,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连忙问我:“这个,你多少钱买的?”
我得意地说“250!”
“我看你就是个二百五,这种的,在甘孜一个只要20块钱。”
“不会吧,那老头子还说这个叫做天铜呢!”
“。。。农民。。。”尼玛决定不再跟我说话了。
后来我把那个杵穿在我的项链上,挂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