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货币论(全两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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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收入储蓄与投资的定义 (1)

Ⅰ 收入

在任何一段时间内,一个雇主将他的制成品出售给消费者或者其他雇主,由此所得的款额,暂时用A来表示。他又从别的雇主手中购买若干制成品,这项开支用A1来表示。一个阶段时期结束时,他拥有了资本设备,包括半制成品,或运行资本及制成品的存货,其价格为G。

在A+G-A1中,有一部分并非来自本期生产活动的结果,而是本期开始时雇主已经拥有的资本设备。所以为了求得所谓本期收入,必须从A+G-A1中,减去上期移交下来的资本设备的价值。只要我们可以找出一个圆满方法来计算这个减数,则收入的定义问题也就可以解决了。

有两个可能的原则,可用来处理这个减数。这两个原则每个都有许多意义,一个同生产有关,另一个同消费有关。现在依次来讨论。

[一]在一期结束时,资本设备的实际价值G,是两种相反力量的净结果。一方面,雇主不仅从其他雇主手中购买资本设备,还自己加工或维护改良他的资本设备;另一方面,因为资本设备应用于生产产品,所以资本设备要遭受损耗或折旧。即便雇主不把这资本设备运用于生产,他也值得花费一笔款项作为维持改良它的费用。假设这种费用的最合适(optimum)数目为B';支出这笔费用以后,资本设备在本期结束时的价值为G'。这就是说,假设雇主不使用这些资本设备于生产A,那么G'-B'是从上期保存下来的可能的最大净值。这个最大的可能净值,超过G-A1的部分,即(G'-B')-(G-A1),是衡量因生产A而牺牲掉的价值,可能称之为A的使用者成本(used cost)。使用者成本写作U。雇主付给其他生产因素的费用,用来交换劳动的成本,称之为A的因素成本;从因素的立场看来,因素成本即为因素的所得。因素成本写作F。U与F的和,称为产量A的主要成本(prime cost)。

现在我们可以对雇主的收入(income)下个定义。雇主的收入,等于他本期内所售产品的价值减去他的主要成本。换言之,雇主的收入,即普通所谓的毛利(gross profit);毛利由生产规模决定,也就是视雇主所设法使之成为最大量的生产规模而定。这个定义与常识相符。又由于社会其他人员的收入,就是雇主的因素成本,所以收入为A-U。

这样定义之后,得到的是一个十分清楚的数量。而且,当雇主们决定雇用多少其他生产因素时,他们在预期之中,设法使之成为最大量的正是这个收入与因素成本的差,所以收入在就业理论上,有因果重要性。

当然,G-A1有时可以超过G'-B',从而使得使用者成本为负数。例如,假设我们选择自己的时期;又如工业的综合程度很高,各企业都自己制造大部分资本设备,而投资量又是正数。在以上这两种情形下,使用者成本都可以是负数。但是由于只有当雇主用自己的工人来增加资本设备时,使用者成本才可为负数,所以在一个分工社会中,资本设备的使用人与制造人通常不属于同一企业,一般我们可以把使用者成本看成是正数。并且,我们很难想象,当A增加时,边际使用者成本,即可能不是正数。

这里不妨把本章下面要讲的内容稍微提一提。就社会全体来说,一期的总消费(C)等于Σ(A-A1),总投资(I)等于Σ(A1-U)。并且,如果不计从其他雇主手中购得的物品(A1),那么U是雇主对自己资本设备的负投资。负U为正投资。所以假定所有工业都集中在一个人的手中,那么A1等于零,消费等于A,投资等于负U,也就是等于G-(G'-B')。上面之所以引入A1,使情况变得稍微复杂,目的只是在于找到一个当工业不集中于一人手中时,也可行的一般性方法。

另外,所谓有效需求,只是雇主们从决定提供的目前就业量上可预期获得的总收入或收益,包括其他生产因素的收入也就是雇主的因素成本在内。总需求函数表示了两者之间的间接关系;一方面是各种假设的就业量,另一方面是由此假设的就业量所生产产品的预期收益。有效需求是总需求函数上的一点,这一点之所以有效,是因为如果就业量在这个水平,那么供给与需求两种情况,刚好使雇主的预期利润成为最大量。

有些经济学家忽略了使用者成本,或者假设它为零,于是供给价格等于边际因素成本,因此得出边际收益或收入等于边际因素成本之类的命题。我们这一组定义有一个优点,假使我们使用他们的假定,也可以得到同类的命题。

[二]现在进一步讨论上面提及的第二个原则。资本设备的价值,在阶段结束与阶段开始时是不同的。这种价值变化,一部分是因为雇主为了追求最大利润,而自愿决定的,这一部分在上面已讨论过了。但另有一部分并非出于雇主自愿,而是由于雇主所不能控制的原因,例如由于市场价值的改变、折旧、时耗(wastage by the passage of time)战争、地震等天灾人祸,由于各种原因,资本设备蒙受了不自愿的增值或贬值。在这种不自愿的损失中,有一部分固然不可避免,但倒并非不可预料,例如时耗及正常折旧,后者正如彼谷教授所说,“经济发生,使人即使不能详细、至少可以略微预料得到。”此外社会上还有其他各种损失,也经常发生,所以通常也被认为是“可保风险”。这些预期损失的大小,当然须视预期在何时形成而定。我们暂且不去管这件事实,而把不自愿的但又不是无法预料的资本设备的折旧,也就是预期折旧超过使用者的成本部分称为补充成本(supplementary cost),写成V。

我想无须指出,这里的补充成本的定义,与马歇尔所下的定义不同;不过我们两人都试图处理不在主要成本内的那部分预期折旧,这一基本想法是差不多的。

在计算雇主的净收入和净利润时,通常要从其收入及毛利(定义见上)中,减去一笔估算的补充成本。这是因为当雇主考虑可以花掉或储蓄多少时,在他的心目中,已经从毛利中把补充成本减去了。当他以生产者的资格,决定是否需要用此设备时,主要成本和毛利是重要概念;但当他站在消费者立场上时,那么补充成本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便正如主要成本。所以假设在确定总净收入的定义时,应当将补充成本和使用者成本同时减去,使总净收入等于A-U-V,那么,总净收入这个概念,不但同习惯用法最相符,而且也同消费量的多寡有关。

假设资本设备的价值,因为没有预料到市场变化,或超出平常的折旧损耗,或遇有天灾人祸的破坏,而导致损失,这种价值的改变,既不是自愿的,一般说来,也不是事前所预料到的。那么这一项实际的损失,我们把它叫做意外的损失(windfall loss),列入资本账目,而不列入(净)收入账目。

净收入何以有因果重要性,是因为V的大小,对决定目前的消费量很有心理影响。净收入就是通常所谓的可用收入(available income),是普通人决定他目前消费多少的尺度。自然,在决定消费多少时,净收入并非是唯一因素,与资本账目上有多少意外收入或意外损失,也有很大关系。但补充成本与意外损失,有这样的差别,即补充成本改变时,它的影响消费,正像毛利的改变,因为同雇主的消费量相关的,是目前产量的销售价,减去主要成本和补充成本的和的差数;反过来,意外的得失,虽然也影响雇主的消费决定,但程度不同,假如意外损失与补充成本的数量相同,那么前者的影响较小。

现在让我们再回到补充成本和意外损失的划分问题,换言之,无法避免的损失,应当记在收入账目上;被认为能够合理的归入资本账目的意外损失,应记在资本账目上。这个分界线,一部分是习惯(conventional)的或心理的,依通用的估计补充成本的标准而不同。估计补充成本,并没有一定的原则可以遵循,所以它的大小,也根据所选的会计方法而定。

当资本设备刚生产出来时,那个预期补充成本,是一个具体的价值量,但以后再进行估计时,那个设备在剩余寿命中的补充成本,可以因为预期状态已有所变化,而与原估计者根据原先的预期产生差异,则有一系列未来的U+V,根据修改后的预期,则又有一系列新的未来的U+V,这两个系列的差,换成现价,就是资本的意外损失。商业会计有一条非常普遍采用的原则,并且得到了英国内地税务机构的赞同,这就是,获得一项资本设备时,就对该设备的补充成本和使用者成本的和,规定一个数目,无论今后预期是否改变,都维持这个数目不变。假如这样,那么任何一个时期的补充成本,都是这个数字与实际使用者成本的差。这个方法有一个好处,就是在这个设备的整个寿命中,意外收入或损失是零。但在某种情形下,每经过一段时间,例如一年,便根据目前市价和预期,重新任定补充成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实际上,两种方法均有人采用。在刚购置资本设备时,原先所预期的补充成本,可以称为基本补充成本,后来根据目前市价及目前预期重新进行估定的成本可以称为当前补充成本。

到此为止补充成本的定义问题,无法再精确了。所谓补充成本,是一个典型的雇主,在以宣布股息(假设它是一个公司)或决定他目前消费量(假设他是一个私人)为目的,而计算其净收入时,应该从其收入中减去的部分。因为我们不能将资本账目上意外的收入或损失,完全抹杀,所以假设一个项目有一个可疑的地方,就应该将该项目列入资本账目;只有很明显地属于补充成本的,才能算在补充成本上。假设资本账目所记太多,那么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形,加重资本账目对于目前消费量的影响,并想法加以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