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妈,你知不知道这种感觉,当心里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就好像有无穷的力量在支撑着,所有的恐惧顾虑都不重要了。”扬起唇角,慕倾城弯着眼睛在笑,那笑意洋溢着淡淡的幸福。
“那叶振国呢?这桩婚约是他一手促成的,卫子凌是他钦点给叶君临的妻子,这点连陆韵玲都无法辩驳。你凭什么会认为他为了你去反抗叶振国,如果不是他所愿意的,两年前他都反抗了,更不会留到现在。”苏雨桐不再纠结于劝她放弃,只是细细的帮她分析这一切,让她明白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叶君临如慕倾城那般相爱的话,那她无话可说,她一直都坚信,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可是如果这一切只是慕倾城的一厢情愿,叶君临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爱,那她怎么办?她一个十九岁的女孩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她怎么忍心让她这么小就去面对那些人心的恶意攻击伤害。
慕倾城无所谓的耸耸肩,勾勾唇角,淡漠的说:“一个老头子,怕他什么,好命的就让他多活几年,不好命的话,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苏雨桐寒芒刺骨,简直不敢相信自已耳朵里所听到的,这么狠毒的话在她嘴里却如此冷薄无谓的说出来。
“妈……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绝,但现在这种情形不得不说,你已经把我抛弃了十九年,这十九年来你对我不闻不问根本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难道十九年后你还要毁掉我的爱情吗?”慕倾城挑起眉头,冷冷的发笑,“我的爱情我自已会去争取,既然你们帮不了我,那就不要给我添麻烦,我已经受够你们的说教,我看你还是省省力气,多把精力放在和爸爸的感情上。”
说完,慕倾城就抓起背包,倔直着身子,负气的走出店门。
苏雨桐从来没有想过自已的女儿也会这么恐怖得让人害怕,单手握拳抵在胃上,企图缓消这种痉孪的抽痛感,对于她的指责,她却没有反驳之力,这十九年来她的确是亏欠了她,可这不是她所愿意,所能控制的。
事情日以夜继的在变迁,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恐惧的是,她的女儿居然变得这么厉害,厉害到让她毫无招架能力。
冥冥之中,她错失了些什么,无论她再怎么努力,而这些错失却是再也弥补不回来。正如她不能弥补她这十九年来缺失的爱,也不能抵消她这十九年来的痛。
苏雨桐恍恍惚惚的走出服装店,对着橱窗上的玻璃,一张苍白的脸被映衬的越发孱弱。
双手轻拍着脸颊,企图让自已看起来更精神点,慕倾城的反应已经超了出了她的意料范围内,本以为自已劝解几句就能让她放下,却没想到她的情绪波动这么大,甚至会负气离开。
她这个母亲做得太失职了,本以为自已的讨好疼惜就能弥补这十九年的空缺,可是她错了,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做好了就能有回报,特别是人的感情。不管她怎么小心翼翼地讨好慕倾城,却始终亲不起来,冥冥中有一层隔墙阻断她们通向彼此的心。
当年的悲剧也不是她所愿的,抛弃又从何说起。
十九年前,苏雨桐在医院里生下女儿后因为体力不支,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就昏迷了过去。
当时慕亦辰将过多的精力放在她身上,女儿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抱了一下就交给医院的护士处理,细心的陪在她身边照顾着。
等到第二天她醒来之后要看女儿,坚持着要慕亦辰陪着她去婴儿房去看女儿。
慕亦辰禁不起她的纠缠,扶着她到婴儿房去,可去到了那,挂着慕亦辰名字的保温箱竟是空的。
苏雨桐尖叫一声,揪着慕亦辰的手,惊慌错乱的喊道:“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呢……”
慕亦辰也惊愕住,脑里一片空白,手里挎挎的揽着她的腰,嘴里喃喃,却扯不出一个字。
好好的一个孩子在保温箱里怎么突然不见呢?隔了数秒之后,待慕亦辰反应过来时,冲着屋内的医生护士们怒吼着:“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找。我的女儿不见了,找不回来就等着我把这个医院给轰了。”
被这么一吼,屋内的人乱成一团的涌出门外寻找着,这可是慕市长的孙女,在他们医院丢了人,那可是大事,这个罪可不是他们医院随便可以担当得起。
可无论慕家和苏家费了多大的人力物力去寻找,孩子终究还是没有找回来。只是在医院的监控里查看到,抱走婴儿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那个妇女的模样被拍得很模糊,出了医院,茫茫人海根本找不到。
之后苏雨桐便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她把自已封闭在自已的世界里,恐惧跟外人接触,拒绝跟任何人沟涌,连慕亦辰也一样。整天把自已锁在房里,抱着洋娃娃,又哭又笑的喊着:“宝宝……宝宝……”
慕亦辰看到她这样又心痛又自责,可是却使不上力气去帮她。
那段时间里,她不愿看到他,更不愿跟他说话,一旦他靠近了,她就要控制不住的尖叫嘶喊,将手里的洋娃娃紧紧的揣在怀里,哭笑着说:“宝宝别担心,妈妈会保护你,妈妈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了。”
本该坐月子休养的苏雨桐却在惶惶不安的抑郁中度过,直到有一天,她突然下了楼,刚才电视里播放着拐卖婴儿的新闻,讲述着人贩子在运输的途中怎么虐待婴儿,有些婴儿甚到半路的车上就死折磨死后抛尸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