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雪狸躺在温玉床上,大睁着双眼。
白兔卧在她的手边。它没有睡,因为有柔软的触感,从她的手上传上来。
她轻声问:“兔儿,你觉得我该不该相信阴冽的话?”
白兔应该听不懂她的话,但是,手上柔软的触感却愈发强烈。
雪狸坐起了身,将白兔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摩着它,眼睛却盯着锦被。
却在此时,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温玉床的边沿。
雪奴用一双担忧的眼睛,在看着雪狸。
雪狸微微一笑,看着雪奴说:“我没事,你去睡吧。”
雪奴点点头,退身到一旁的小床上躺下。
雪狸环视着雪崖,不明白。
明明是凝雪做成的宫殿,明明她是血肉之躯,明明温玉床上的锦被轻薄几似无物,明明她身上只是轻薄的纱衣,可是为什么,她的身体,竟不曾感到彻骨的寒冷?竟仿佛身在天湖边,雪园里,雪阁里?
阴冽不准她走出雪崖,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把她当成了雪狐?
——雪狸心中一震,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她心中惧怕,抱着白兔,抬腿下了温玉床。
敏感的雪奴立时下了床,碎步走到雪狸身前,小心地拽了拽她的衣袖。
雪狸却恍若无觉一般,兀自紧盯着自己母亲的画像。
雪奴疑惑地看向画像。
雪狸的眼睛一眨都不眨。
雪奴眼神一亮,迅速地走开去,到一旁取了一个烛台,然后,擎着一根巨大的白烛,走到画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