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种梨树?还有怎么会有喜鹊?”
如磬开口说道:“有人说,梨树比梧桐树更好,梨树重活了,等结了梨子,他可以上树摘梨子给小公子还有小公子的母亲吃。喜鹊的事情,是奴婢不小心说溜了嘴……被有心的人听去了吧?有人说,吃着梨子听着喜鹊叽叽喳喳的声音,应该是很快乐的事情。”
是有心还是无心?说溜了嘴?谁信?花月霜并没有说话,转身又躺回床上去。
她很想出去看看,可是,她不能出去,她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
“吵死了,还要不要让人睡觉了?”小公子,说的是旦儿吗?“这是我的院子还是别人的,你告诉有的人,不要在别人的院子里乱种树,要种去别的地方!”
“是,奴婢这就去。”
他在外面?他没有进来?花月霜心里有些失落,可是转而又被好奇所替代,她在想,他来了没有进来,在做什么呢?
不想了,花月霜,你不是决定和他坐回路人了吗?
睡觉!睡觉……
时间仿佛慢下了脚步,如磬去了好久才回来,至少花月霜觉得她出去很久了。
如罄进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工人做事的声音。
人都走了吗?为什么这样安静?树种好了吗?到底是种好了还是没有种好?在什么地方种的?花月霜心里好奇,着急,却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总算是得以安静了。”
如磬解释道:“主子,工人们没有走,有人说了,要是发出种树的时候再发出声音,就……就割了他们的舌头。呵呵……不过,也快种好了。”谁不怕割了舌头?皇上那话可就是圣旨呢!
“暴君,做事情能没有声音吗?你有说让‘有人’去别处种马?”
“有,奴婢说了,可是‘有人’说,树是工人花了心血种上的,万物皆有灵,恐怕树移死了,只能借主子的宝地种下了。如果主子不喜欢,可以出去和他说说缘由,如果主子不想出去,他也可以进来说……”
花月霜开口说道:“不必了,既然种上了,那就算了。”他的话是想要见她?她绝对不见他!
“是,奴婢这就去说与他听。”
……
第三天,花月霜在有喜鹊的早晨里醒了过来。她没有出房门到院子里看,可是她偷偷地在窗户下见到了,空中的树枝,还有喜鹊的欢叫声。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有喜欢,他是从哪里得的喜鹊窝和喜鹊……
听如磬说,前院种了好几颗梨树,如磬还说‘有人’说以后要说孔融让梨的故事给他的孩子听。
“‘有人’说,要是孩子问起惜孟母,择邻处的时候,若问起母亲在何处,他该怎么回答呢?”
花月霜平静的脸色有了几分动容,望着如磬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一个人坐着沉默了良久:“他有父亲。”
如罄出去一会儿进来:“‘有人’说,父亲永远替代不了母亲。‘有人’还说,他和孩子会一直等。他相信终有一天会等到。”
花月霜闻言又是一阵动容,双手握的很紧:“世界上不是只有等,还有忘记!等待不如忘却。”
如磬又一次进屋回禀:“‘有人;说:不能忘,也不会忘。”
……………………
第四天,后院
“主子,后院里又种了一些桃树。有人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开的时候,希望可以陪他的妻子一起赏桃花。有人还说,已经在桃花树下埋下了好酒,等过个十五年,想和妻子一起起出来,煮酒闻香。”
“煮酒温香,他倒是想的很美!说不准一个冬天,那些桃树都被冻死了。活人少做梦!”
如罄走了出去又走了进来:“有人说,他不是在做梦,梦容易醒,他不做醒了就存在的事情。他和孩子回等到她回心转意。”
………………
第五天,院墙
“主子原先的院墙变远了。”
花月霜想一听又恼火了:“院墙又怎么惹到他了?这到底是他的家还是我的家?”
“有人说,院墙碍眼。”
“我家的院墙碍他什么眼?”花月霜气鼓鼓的走出了房门,可是又折转回了屋子。
“你去告诉他,要是想做建筑,去他自己家,不要打扰我!”
如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传话,外面的人也习惯了回答,走出去一会儿,便走了进来:“主子,有人说,他只有一个家,他妻子在哪里他就会在哪里!”
花月霜听了心里一阵难过,“天冷了,你去煮一些圆子,多放点糖。”
如磬走了出去,那个‘有人’兴奋了一夜,开心了一夜,又熬夜在院子里站了一夜。
………………
第三十三天,大雪
花月霜在一阵冬风中醒来,今天她没有听到如磬禀报‘有人’的话,心里担心,忍不住走出了院子,她看到了梨树挂满了梨花,雪白一片,她看到了院子里有了秋千……
“主子,风大,还是进屋吧!”
花月霜忍不住地问道:“如磬,他……他今天没有来吗?”
“奴婢听云祥哥哥说,他病了。”
花月霜担心地问,“病了,严重吗?”
“感染了风寒。应该不是很严重。”
那一夜花月霜没有睡,一夜在担心中度过。她的心虽然在自己的身上,可是早已经飞到了皇宫……
雪,在中午的时候便下大了,一片片如鹅毛,寒冷的冬天,原本让人不喜欢的,花月霜却在屋前屋后转了一圈。
她看到了上官昂为她种下的桃树,看到了桃树丛中的亭子,还看到了桃树上挂着的木牌,木牌上的字,‘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她还看到了院墙下的假山,有池塘,她想起如磬禀报的话:“等莲花开的时候,他陪她一起采莲子。莲子如母子,母子心连心。旦儿问何时才能见到母亲?”
…………………………
第三十四天,中午
花月霜听到一阵笛声,她知道定是上官昂来了,坐在火炉前的她一下子恼火了,“你问他是不是不要命了!你要是想死,找个好地方,别在我的地方死!”花月霜气的来来回回走,其实如磬看的出那是满满的关心,担心,还有心疼:“你问他,不过一个女人,有必要为了一个狠心的女人,要死不要活吗?让他走,若是他死了,我就把这所有的树都给砍了!”
如磬回来禀报,“有人说,他只是想他的妻子了,他只是想来看看她,虽然见不到她,总觉得离着她近一些,心里会好过一些。皇上还说,他不会死,为了主子他也会活着,因为他还要和主子一起渡过下半辈子呢!主子……你就原谅皇上吧!”如磬忍不住地跪求:“主子,人就一辈子可以活啊!”
“你真当我是铁石心肠吗?如磬,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你去问他,为何要如此逼我?他是傻子吗?不过是一个女人,值得他如此劳心劳力吗?”
如磬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冲了进来:“主子,皇上说,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女人,对他来说,是挚爱,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值得他用生命去爱。皇上还说,他不傻,……皇上说完就晕了……”
花月霜再也忍不住地冲了出去,她见到梨树下那么让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她忽然间觉得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说服自己,放开他。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什么都没有眼前这个男人重要。
“你是疯了吗?病了为什么要来?你是不要命了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疼,我会更疼!你……”
上官昂面带灿烂的笑容,虽然他觉得很晕眩,还是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花月霜拥抱入怀,“对不起,我不该生病,我不想让你担心……可是,不知不觉就走了过来,霜儿,我想你,真的很想你!你终于愿意见我了吗?你是原谅我了是不是?”
“笨蛋,大笨蛋,我从来就没有不原谅你,我早就不生你气了,笨蛋,为什么生病了不好好在家养着,跑出来做什么?我又不会离开,我还在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真的吗?你真的早就不生我的气了?太好了,霜儿,我爱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是我太任性,因为我是花月霜……你知不知道,我是花月霜,我也很懊恼我是花月霜……”
“傻丫头,我爱你,因为你是花月霜,我爱你,因为你是霜儿,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在我的心中你始终都是霜儿,我的妻子。你别懊恼自己是花月霜,因为我很感谢这个世界上有花月霜,有你。”
“我有那么好吗?”
“恩。你有,你比谁都好。”
花月霜哭着说道:“你宫里布缺女人,怎么就这样的死心眼?”
上官昂痴痴一笑,抬手擦去花月霜的眼泪:“她们都不是你,永远也不能是你。你是我的妻子,你才是我的家人。我说过的,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认定了你,你逃不开的!”
“笨蛋!傻瓜!你冷不冷?”花月霜擦去又一次流出来的眼泪,去探上官昂的额头。
“霜儿,我……我现在其实很想吻你……可是我病……”
“我不怕!”花月霜笑着打断了上官昂未说完的话。
一对相拥的身影,融化了满天飞雪。
某一日,桃花盛开的艳阳天,有个孩子告诉花月霜,‘有人’要娶妻。她心里难过,并不知道轰动整个皇城的女主角,就是她自己。
某一夜,灯火阑珊,‘有人’笑着掀开了她的盖头,他笑的一脸邪恶,说,明日不上朝。
某一年,有人在她的面前训斥小儿子,说起孔融让梨的故事。
十五年后,她望着她,笑的一脸花痴,他说,终于等到了,于是,桃花园中,‘煮酒闻香’,成了家至户晓的爱情故事。
【爱情,得之吾幸。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所有单身的人幸福,遇到爱情,抓住爱情,拥有爱情。】
蓝丫,祝所有的人都幸福,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