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生为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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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秦公子百金谢花魁

玉玲珑的轿子还未至绛珠楼前,楼里的帮闲们都已在大门两侧等候,列队站在两旁,并不敢上前,若是玉姑娘有个什么吩咐,那一堆人非得打破头了抢着干。队伍之后是靠前张望的是那些客人们,只见一个个恨不得脖子再多长两尺,能看清玉姑娘娇颜。

绛珠楼的妈妈梁妈妈快走两步,笑迎了上来:“玉儿可是回来了,今日玩的可算尽兴?可有作了新句?手稿可有收回?你的字就跟大家闺秀一样金贵,可不能流传出去。”

玉玲珑道:“梁妈妈,今日玲珑并未做新词。”

梁妈妈一听,脸上笑容收了些。

玉玲珑不急不慢道:“好妈妈,你是知道的,往日里,咏春的诗词写了不少,再写也不会比以前的更好,再者,写得多了,妈妈的诗稿也不值那么多钱了。”

梁妈妈一噎,道:“你这孩子,就知道随自己的性子来,罢了,没作就没作,千姿纺的秦大少爷早已侯你多时了,快来见见。”说着就去拉玉玲珑的手。

玉玲珑一躲:“妈妈,我今日吹多了风,有些头痛,就不见客了。”说着径自回自己的解语苑。

梁妈妈见她说走就走,心道诗也不作,客也不待,如今这般不识抬举。口中却大声说着:“我儿不舒坦就回去休息,可即便不舒服,今日的功课也不能停了。”

早有楼里的当红的姐儿金圆圆靠近前来,娇娇声儿道:“妈妈,姐姐一看就是累狠了,只是秦少爷乃是江南第一富豪家的公子,往日里,你也教了,这金陵城里,最有权的、最有势的、最有钱的、最纨绔的四类人不能得罪,便是见个面儿,好生说说话儿,难道秦公子还能不放姐姐回去休息,可姐姐如此作为,竟是将妈妈至于何地,那秦公子若是发了火,可如何是好?”

梁妈妈道:“我的儿,还是你懂道理,玉儿但凡有你这般懂事,我何必这么愁得慌,如今,你看如何是好?”

金圆圆揽住梁妈妈的胳膊,道:“不如就让圆圆为妈妈分忧如何?”

梁妈妈脸色一整:“哦,圆圆可是看上那秦公子了?”

金圆圆心中一惊,忙道:“哎呀,好妈妈,人家哪里是看上秦公子了,是看上秦公子的……”说着向梁妈妈飞了个颜色,梁妈妈心里神会。又道:“圆圆虽没有玲珑姐姐的才情,可论小意儿温存,却是不输她的。”

梁妈妈拍了拍她的手,满意道:“如此,就随我前来。”

二人行至雅室,秦逸早已等候多时,往梁妈妈身后一探,见没有玉玲珑身影,不由失望。

梁妈妈见此,忙赔笑道:“秦公子,玉儿今日去参加诗会,不小心吹了风,有些头痛,改日里定让她向你赔罪。”

秦逸忙问道:“可请了大夫来看?快拿上我的帖子,去请仁和堂的大夫来。”

梁妈妈忙到:“玉儿可好比我的亲亲女儿,她身子娇弱,我又疼她,早已请了大夫去看了。也是怕万一着了风,过了病气给公子,公子金贵玉体,老身可是万万担待不起。”

秦逸道:“妈妈实在客气,玲珑姑娘身子为重,我这里早已备好谢礼,谢她降贵乘坐此轿,烦请妈妈交于姑娘手中。”

只见四个小厮一人抱一托盘上前,一托盘上有黄金五十两,一托盘上有有碧绿剔透玉佩一枚,一托盘上有金钗两对,一托盘上有珍珠一盒。

梁妈妈推辞不过,笑接了过去。

秦逸又另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道:“千姿纺马上就要推出一新品锦缎,名曰“碧水天”,如今正在按着玲珑姑娘的身段做成成衣,稍后便会送来,还请梁妈妈务必请玲珑姑娘赏光穿着。”

梁妈妈打开盒子一看,一百两银子的银票不下十张,满意的接了过来,“做好送来便是,到时候让玲珑往南街上走一趟,整个金陵城都会知道你家的“碧云天”。

金圆圆待他们谈完了事,忙娇声道:“秦公子,只记得姐姐,可也别忘了我们啊。”

秦逸道:“必不敢忘,待玲珑姑娘穿了,第二日便送十匹给楼里,给姐姐们做裙子穿。”

这时一溜儿小厮端了热菜上来,换去了桌上冷炙,梁妈妈道:“秦公子,此乃老身略表歉意,今日,就让圆圆陪公子小酌几杯,公子所托之事,放心便是。”说完便告辞而去。

金圆圆自然抓住机会,小意儿陪着,娇声儿笑着,又拿出看家的“胡旋舞”跳了一出,待看得秦公子兴致高了些,撒娇道:“今日里,见姐姐坐的“花鸟疏”轿子,坐在其中如同花仙儿似的,实在是让奴家羡慕。”

秦公子笑道:“这有何难,改日里送你一顶就是。”

金圆圆只觉得喜出望外,“可是真的,秦公子可别光哄我?”这“花鸟疏”一尺就得一两金子,这轿子做一顶可是至少要花费百金,秦公子果然大方,不愧是江南第一富豪家的公子。

秦公子爽朗笑道:“不值什么,只要姐姐记得出去的时候赏脸乘坐便好。”

金圆圆心中得意自己将是第二个得到“花鸟疏”轿子的人,不由更是拿出百般本事取悦秦逸。

这边厢,玉玲珑回了解语苑,坐在椅上梳妆。她的椅子并不是四腿俱全,乃是两条孤零零的腿儿撑起一横杆儿,那杆儿又细,凳腿儿又高,人坐在上面,双腿悬空,必须紧紧并拢双腿,腰臀一起挺直用力,才能保持平衡,不至于掉下跌倒。玉玲珑端端正正坐着,早已习惯,她摘下钗环,缓慢的梳理自己的长发,看着镜中娇颜,镜中人儿已快满十六岁,她一直惧怕的一日就要到来,至今她却仍未想出万全的法子来。

丫鬟怜桃过来提醒,她已挨完十下,只见嘴角有些肿胀,“姑娘,沐浴香汤已经备好。”

玉玲珑看了她一眼,直起身来,道:“桌上的胭脂水粉你都拿去吧,让云想容家再送了新的便是。”

怜桃忙低头称谢:“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玉玲珑皱着眉头,踏入浴桶,仍是疼的轻嘶出声。这泡澡的香汤,用的乃是前朝宫中流传出的秘法,数十种珍贵药材配伍而成,只是药性及其辛辣,人在其中,先是如同无数小刀同时切割,接着便如置身烈火之中,让人躲无可躲,半个时辰后方可好转。可效果也是极为显著,玉玲珑一身肤质,白若和田玉璧,更显莹白,粉若桃花娇蕊,更兼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