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人道:“也不知情报是否准确。”
另一人回道:“南北二堂兄弟消息向来灵敏。且我早知大彪兄弟做事鲁莽,没有心眼,早就命兄弟在后面偷偷跟随。苏魔定所遣探子,早为堂中兄弟发现。定是今日,会有来袭。
忽闻林中一阵响声,那人笑道:“来了。”
陈鼎常、李青峰、追命堂主钟期及堂中兄弟二十余人潜伏前行。
“绕过这片树林,再往前半条街便是。”一人俯在钟期旁边说道。
正在此时,林中闪出一众声影。为首二人,一位青衣肉脸,他便是扶恩堂副堂主孙散仙。一位黑衣,头戴斗笠,便是青影堂堂主令狐辜。
众人皆惊,并未想到会有此变故。钟期疑惑的望向陈鼎常,陈鼎常知是在怀疑自己,没有回应。
“陈鼎常,我们又见面了。”孙散仙笑道。
陈鼎常道:“没想到又碰你了。”
孙散仙道:“上次见你,你还是青帮堂主。这次却已然成了浮云宗的人了。陈鼎常,你可变得真快啊。”
李青峰插道:“良禽择木而栖,向来就是天理。又何须多话。”语罢,身先士卒,朝孙散仙刺了上去。陈鼎常跟上,三人混斗在了一起。
“青影剑主!”钟期惊道。
“追命堂主钟期,别来无恙啊。”令狐辜冷冷笑道。
“江湖传闻浮云宗追命堂钟期,专负索命,极少失手,可与北斗主北羡秋媲美。不知今日,钟堂主是要所谁的命?”
钟期笑道:“江湖亦是传闻,青影堂主出剑奇快,世间还没有几人见过你拔剑。不知今日之后,是否会又多一人?上!”
语令一出,手下争先而上。
令狐辜浅笑,待众人靠近,电光火石间,只见呛的一声,寒光一闪,最前面数人立即倒地。青影堂众见此,奋勇向前。
钟期立马跃了上来,寒剑翻转之下,也是数人扑地。然后直取令狐辜而去。
二人斗了数十个回合,钟期渐渐不敌,自觉若长久这样,恐将命丧于此,卖了个幌子,腾空欲走。
谁知那令狐辜早见端倪,再加上轻功极好,出剑极快,立马追了上来。
钟期只觉背心一凉,一柄寒剑自胸膛刺过。鲜血汩汩,钟期转头望向令狐辜,一脸恐惧和恐惧,最后扑倒在地,无声无息。
再看这边,陈鼎常毕竟经验老到,再有李青峰在旁相助,孙散仙渐渐不敌,处于败势,越战越退。陈鼎常愈战愈勇,正要奋勇向前时,却被李青峰拉住。
李青峰道:“钟期已死,走为上策。”
陈鼎常正迟疑间,已被李青峰拽住,跃前几步,跳进树林。
堂中兄弟正要追时,为二人所阻。
令狐辜道:“这陈鼎常真乃贪生怕死之人,每次都是他跑的最快。”
孙散仙道:“钟期已死,陈鼎常孤身独返,浮云宗定饶不了他,这下有得苦头吃了。”
令狐辜道:“来日方长,日后必诛之!”
“恭喜堂主!”李青峰贺道。
陈鼎常站住,质问他道:“我且要看看,究竟是有何喜事。”
李青峰笑道:“如今这钟期已死,追名堂堂主非你莫属。这不是喜事,还有什么称得上喜事?”
陈鼎常一脸沮丧:“你这小子,总是能说写好的。我都不知道该怎样交差了。”
李青峰道:“我知道堂主你所忧虑的事。只是我们不逃,。那令狐辜和孙散仙联手,我们定是不敌,也要送命。与其在这里送命,还不如回去负荆请罪,或许还能捡条命。”
陈鼎常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安尚州车骑次将军毕升府中。
毕升正在灯下习读兵书。
忽然烛光摇曳,一道身影晃动。
“是谁?”毕升惊呼。
那道黑影落在他的面前,只见那人一身黑装,面覆黑罩。右手持剑,左手提着一个包裹。
那人将包裹丢在桌子上,包裹并未系起,缓缓绽开,却见里面是一个面色苍白的首级。
“沈兄弟!”毕升大呼,眼框中泪水打转。原来那人乃是他的结义兄弟,安远州奋武次将军沈书。
黑衣人缓缓摘下面罩,面露笑容。
“是你!”毕升大惊。
“阁下好记性。”那人笑道。
“该来的终究来了。”毕升面色惨白。
“想你兄弟二人亦是当年身涉其事,休怪我无情。”黑衣人冷冷道。
“动手吧。”毕升闭上眼睛。
只一刺,鲜血汩汩而出。
那人割下头颅,却舞动剑来,在毕升身上留下多出剑痕。
安远州奋武将军曹细副将,安尚州车骑将军郑鸿远副将为刺客所赐,二人身上剑伤如出一辙,而且头颅已失。一时间朝廷之上,人心惶惶。
京城维安,朝堂之上。
罗文正奏道:“昨日户部侍郎刘世泽遣使来报,粮草已悉数运抵安德州。”
夏桑王道:“路上可有变故?”
罗文正道:“托王上洪福,一路相安无事。并未逢着任何变故。”
夏桑王满脸愉悦道:“不愧是我儿无尘。”
满朝文武齐齐恭贺。
夏桑王问道:“二位将军遇害,此事可有了结果?”
楚征上前奏道:“禀陛下,时间仓促,并未有结果,请王上治罪。”
一臣站出道:“二位将军乃朝中股肱,却平白被杀,如今头颅也不见了。想想都让人心寒。还请王上立刻将凶手缉拿归案,严重惩处。”
又有数臣站出,堂中所言,如出一辙。
“右相,你有何意?”
伊北城道:“如今战事吃紧,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二位将军南征北战战功累累,如今身首异处,王上应高度重视此事。依臣所见,应责成刑部等力查此事,并加以期限,若是不成,则削去官职。相信此举,定能使将军家属及前方武将心服。”
数武将站出,呼应伊北城。
刑部尚书王渊甚惊。
左相司马桐道:“右相所言不无道理,臣下却以为太过严苛。如今乱世,江湖仇杀数不胜数,官府亦不可调理。二位将军之死,虽属极哀。若因此重惩官吏,或是过极。”
楚征走出,亦是如此。
夏桑王道:“太尉及左相此言有理......”
未待他讲完,安王楚霄站出。
夏桑王脸上明显不悦。
“儿臣以为乱世当用重典。朝中用人,宜是非分明,惩罚分明。在其位而谋其政,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王渊任刑部尚书,诚应担此责,怎可避之?”
见安王直接点名道信,王渊等尴尬不已。
右相站出道:“安王真乃治国良材,真是可喜可贺。”
罗文正站出,亦是称赞。
如此又有数官站出,称赞安王。
夏桑王虽有心保王渊,无奈,舆论使然,不得已下了命令。
右相府中。
“你可见今日朝堂之上众官之反应?”伊北城问道。
罗文正道:“我观众官,大部分反映强烈,要求王上彻查此事。唯有刑部侍郎王渊,左相司马桐,太尉楚征最为平淡。”
伊北城道:“此三人反应,与我相猜无几。如今朝中势力,唯此三人为巨。三人常常与我作对,吾早晚除之。”
罗文正恭维道:“若此三人一除,天下将为相爷所有。”
伊北城笑着点头。
罗文正问道:“安尚州车骑将军,安远州奋武将军向来效忠于相爷,今日副将皆死于非命,不知相爷对于此,有何看法?”
伊北城道:“我正疑惑于此。”
罗文正道:“相爷可还记得赫连行?”
“赫连行?”伊北城口中嘀咕几声,一时竟为想起。
“十五年前...”
“赫连行!”伊北城突然想起,“你说是他所为?”
罗文正道:“正是。我命属下查探过二位将军剑伤,那剑法正出于十五年前海生帮。”
“十五年了,没想到他还这么顽强!”伊北城讥讽道。
罗文正道:“是啊。据我多年查探,赫连行不但活了起来,而且组建了扶恩堂。光这名字,可想而知,他乃是有备而来。前几天,浮云宗追命堂主钟期执行任务时,亦死于赫连行之手?”
伊北城稍有惊讶:“追命堂主向来办事稳妥,怎会也...?”
罗文正点点头,脸上惋惜之色显现。
“既然这赫连行有备而来,我们不得不提防!你有何建议?”
“在下看来,江湖之事宜用江湖手法来解决。既然这海生帮死而复生,不如我们再行这围剿之策,联合青帮杨门黄坛,再来一次伏击。”罗文正一脸自信,似是早就成竹在胸。”
“此言合理。我自会叫伊杰与你协商。”伊北城道。
罗文正走后,正见伊杰走来。
“爹爹为何如此高兴?”
伊北城含笑不语。
“今日朝堂之上,安王之举,定是整合爹爹心意。”伊杰猜测道。
伊北城道:“还是我儿懂我。安王此举,我早已料到。”
伊杰连连点头。
“如今好戏正要上场了,此时还需要一些火才是?”
“火?”伊杰疑道。
“对。就是火。”
伊杰突然领悟,笑道:“孩儿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这火当由我来点起。”
伊北城含笑不语。
京城维安,罗府。
“大哥,你以为你这法子就行的通么?”罗文海很是不解。
“怎地行不通?”罗文正有些生气。
“近年来杨天行在安德州赈济灾民,行侠仗义,好事做尽,你以为他会帮我们?”罗文海讥讽道。
罗文正不语。
“青帮秦穆以死,现在由上官断把持。上官断十年来常与我等不和,甚至有时还公开与我们唱反调。你认为这次他们会听我们的?”
罗文正一言不发、。
“黄坛已然拆分为新坛和旧坛,内部早已是四分五裂,又何来联络之事?”
罗文正还是不语,只是悠然的品着香茗。
罗文海不知道大哥在卖什么关子,呼道:“大哥,你倒是吱一声啊。”
罗文正看着他那急躁的样子,笑着道:“你这呆子,就知道鲁莽行事,你忘了十五年前那场血战么?”
“当然记得!”
“杨天行,上官断,秦穆亲自插手其中,闵海生之死、海生帮覆灭,与他们有莫大的关系。
如今赫连行崛起,早晚要找他们寻仇。我倒不信他们二位能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和身家性命。”
“黄坛虽已拆分,四老还在。且黄坛向来唯金钱是命,只要有好处,他们能不为我所用?”
罗文正说完此话,脸上奸诈笑起。
罗文海却并不苟同,他说道:“大哥虽这样觉得,可我并不认为是这样。”
“你姑且依着我的法子去做便是。”
“好吧。”罗文海只好同意。
“还有,那个刘世泽三番几次回报说杨家人接连坏事,叫你手下好生监督,以免他轻举妄动,坏了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