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赫大彪与胡西风对战。大彪向来勇猛过人,又很少习武,使来使去也只有一副大锤劈砍等几招。
而四人中胡西风武功最高,故大彪不能占他丝毫便宜。
又因为刚才赫连行有嘱托,二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胡西风边打边解释。
二人渐渐的缓了下来。
就在最后一招,大彪大锤已出,而二人同时正在观战。
当时陈鼎常正使用千斤坠,打赫连行直往下压,眼看赫连行招架不住。
胡西风立即将手中之剑,掷向陈鼎常,陈鼎常立即躲闪。
胡西风因此也受了大彪一锤,傷倒在地。
赫大彪见大哥今日如此狠心,怕是要动真格的。
便也使起锤子直冲上去,大声喝道:“大哥,我来助你。”
陈鼎常见势不妙,往后退了十几步。嚷嚷道:“以多欺少,是你们‘正义’之人所为吗?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赫大彪全然不顾,直接劈向陈鼎常。
赫连行见弟弟来助,便弃鼎常,转而去扶胡西风。
大彪先是使了《盘古之斧》中的‘开天辟地’,汹涌而来。
眼见明晃晃的巨斧从天而来,陈鼎常诚知不可强应其锋,只可避之,便又往后退。
大彪又气又恼,便使了连环劈。
陈鼎常见有机可乘,便照旧使了他的《青山剑法》中的‘驾鹤野游’在半空中盘旋着左右来击。
大彪见又是旧招。大怒,也不顾什么斧家之所忌为了,直接拿着大斧朝一个方向快速的乱砍乱劈。
可想而知,大彪的速度肯定比陈鼎常的卷圈速度要快了。
少一瞬间,大彪便冲出了陈鼎常的包围圈了。
大彪刚一冲出,又转身朝陈鼎常砍去。
陈鼎常边退边想道:今日此行,旨在破坏赫大彪与胡西风之间的关系。现在赫大彪转身砍我,想必此行已经失败,速速撤退才好,免得伤了身家性命。
便跳至十数步开外,伸手止道:“我陈鼎常本与你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今日之战,点到为止。”
赫大彪嚷嚷道:“你妈的,你说停止就停止啊。”
刚想砍上去,便被赫连行止住。
赫连行作揖道:“陈堂主,昔日你我同帮共事,我敬你年高辈长。今日且放你一马,但只想问,海生帮也算是你和帮主一手创立,你为何要有负于帮。”
陈鼎常也笑道:“你也知道海生帮与我之间的渊源。但想他那闵老鬼,不顾当年同肩并战之情。仅仅拿一个破堂主来敷衍我,我岂能容忍?”
赫连行又问道:“帮主,难道一个破帮主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就把我的帮主之位让给你。”
说着,便伸手去掏衣服中的帮主令。
一旁的胡西风立即冲上去,止住他道:“帮主委君以重任,必定有他的想法。你怎么随便说让就让呢,这岂不是有负帮主之托?”
“是呀,大哥.”赫大彪也劝阻道。
陈鼎常又笑道:“哼,个个把帮主之位看得如此之重,还好意思假仁假义的来教训我。赫连行,到了手的东西当然不知道珍惜,你等着瞧,终究有一天,你会把它看得比命还重要。”赫连行望着陈鼎常,身长七尺半,须长半尺的他还是使一把大刀,跟三年前刚进帮是他所认识的陈堂主相比,现在的他武功是有所长进,但是竟沦落到现在这样一个为惟功名是图的奸诈小人。不禁感慨连篇,便说道:“你走吧。”
陈鼎常还站在那里,发泄着心中积压的愤怒。
赫大彪忍了很久,终于又直扑上去道:“妈的,叫你走还不走,非要老子送你。”
陈鼎常来不及防备,中了一斧。他抚着手臂,踉踉跄跄的走出小树林。
胡西风一旁疑道:“连行,就这么让他走了。帮主怎么办?”
连行笑道:“帮主死前早就有了安排,你看见他的左手没有。”
说着,便指着离去的陈鼎常的左手。
胡西风见陈鼎常的手颜色奇特,深知他已中毒。但不知与帮主有何干系,便又想问。
赫连行解释道:“帮主早就知陈鼎常不会放过自己的尸体,但他又不忍心杀了陈鼎常。便死前命我在他的内衣上涂抹毒药,然后再让陈鼎常负责运送自己的尸体。
这种药无色无味,但奇毒无比。中毒时只是瞬间有一种被蜂蜇似的痛楚,但事后没有什么感觉,一个月后中毒处将会溃烂腐败。
这样既可严惩陈鼎常,又不至于夺他性命。如今看来陈鼎常的左手即将要废。”
胡西风叹道:“帮主果然神机妙算。”但想了想又问道:“那帮主的遗体怎么办呢?”
连行先是不语,然后才又叹道:“帮主说海生帮成立之际,没有以副帮主之位相送,是他自己疏忽大意,负于陈鼎常在先。今日愿以尸首赔之。以偿当日之过。”
说完后,连行又马上招呼大彪过来,对他说:“想你素日常常误会胡大哥,今日好生赔个礼才是。”
大彪立即跪倒在地:“往日多有得罪,现在小弟向大哥赔个不是,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胡西风想起往日大彪如此待他,本想大骂。但念大彪粗人一个,为人耿直忠厚,对海生帮忠心不二,便也就饶恕罢了。只是心头难过,难以放下往日之闷气。此时也就只是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赫大彪见如此情形,一脸尴尬,只得自行起来。
赫连行也笑道:“今日善恶已分,真是令人痛快。这正是‘度尽劫难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帮主死前说要将他的衣冠冢设在夏桑国安远州,那是他的故乡。我们还是先赶路吧。”
谁知胡西风这时却委婉拒绝:“江湖险恶,人心深不可测。我愿辞去副帮主之位,解甲归田。远避江湖。”
“可是帮主托付我们将帮发扬光大,继续伸张正义,另外抚育幼主,以报仇雪恨。”赫连行对这突然而来的变卦惊诧不已,忙加劝阻道。
“这个问题昨夜我想了一夜,冤冤相报何时了。很多时候,我们总是无缘无故的被牵连,江湖上的事很多都是身不由己。身边的人和事,总是悄无声息的改变,不是这个死了,就是那个背叛。我无法忍受这种生活。”
赫连行见胡西风意已决,也不想妄加阻拦。便双手抱拳道:“既然胡兄心意已决,赫某也不想阻拦。还望胡兄多加保重。”
胡西风点点头,他望了赫氏兄弟,又嘱咐道:“大彪,今后遇事要多加思考,不可愚昧行事。鲁莽难成大事。连行,青山剑法招式简单,但韵味无穷。只要你多加体味,必定有极大收获。告辞!”
大彪不舍的哭道:“胡大哥,你真的要走。”
“嗯。”胡西风笑着回答。
赫连双手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相见。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望着胡西风的背影,赫连行叹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
“大彪,上路。”
再说陈鼎常去小树林时,便吩咐手下在距小树林是十五里处农家小舍等候,并骗李自己去铲除异己。
陈鼎常踉踉跄跄的从小树林折回,忽见左手颜色奇特,便知自己已中毒,且这种毒进入人体不易发觉,乃大惊。忖度道:从昨日到现在,与自己接触的无非只有几个。帮主闵老鬼已死,赫氏兄弟行事光明磊落。剩下的只有李雪峰。
陈鼎常心里很是愤怒,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到农家小舍。见李雪峰笑嘻嘻的在那里候着,便招呼李雪峰至一无人处,骗之以要事相商。
李雪峰亦以为大功告成,不假思索的冲去。
李雪峰一到,陈鼎常便是一掌,怒道:“我以堂主之位相赠,你为何害我?”
李雪峰先是大惊,但见时刻危机,想起先前之所想,便只好将计就计道:“你以为我李雪峰这么好上当吗?一张命我当堂主的空头支票,就可以哄我为你卖命吗?”
李雪峰挣扎着站起,诡笑道:“这种药无色无味,最容易人不知,鬼不觉的让人中毒。一旦没有解药,一个月之后,中毒处会腐烂溃败。”
想到自己的左手,陈鼎常心里发怵,由于愤怒,他暗暗用力,然后一掌,打在李雪峰的胸口。
李雪峰被打出了十几步,他满嘴鲜血,傷倒在地。陈鼎常走到他的跟前,笑道:“你现在中了我的掌,如果没有我配的解药,不出三个月,你的筋脉会一根根的断掉。这个过程会让你生不如死。”
李雪峰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听到这里,他吓得屁股尿流。求饶道:“陈堂主,饶命啊。刚才小的全是一派胡言。堂主大可不必挂念于心。”
陈鼎常对自己的手还是耿耿于怀,便扶起李雪峰道:“现在我杀你不过是轻而易举。只要你今后听命于我,与我好生配合。我不但不会杀你,反而会给你好处。”
李雪峰连连应道:“小人一定会的,多谢堂主不杀之恩。”
接着,陈鼎常叫来了所有候在外面的弟兄,大声说道:“刚才海生帮其他三位堂主趁我不备,偷偷来袭,多亏李兄弟挺身而出,救我于患难之间。大恩在怀,若是不报,枉我存于世间几十年。今当着众位兄弟的面,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李兄弟就是咱们的副堂主了,望众位兄弟今后好生对待副堂主。今天偷袭,乃他们小人之所为,实在令人痛恨。海生帮负我在先,今天我欲向青帮投诚,众兄弟,谁愿跟随与我。”这些人大多都是陈鼎常的亲信,听了这些话,纷纷响应。
众人便领着海生帮帮主闵海生的尸首,嚷嚷着奔向青帮的本部而去,有闵老鬼尸体在手,好处自然不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