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凌晨,你这是什么眼神?他那样也叫对我亲昵,你没有看出来他其实很厌恶我吗?”
凌晨眉头一皱:“小白痴,你眼神不好。你没资格辨别。”
我顿时被噎得无语:“什么叫做我眼神不好?那你说我看上你是不是我眼神不好呀?”
凌晨伸手拍我的脑袋,柔声道:“你看上我是你运气好。”
我反射性地想要报复回去,他抓住我的双手不给动,凑近我低声道:“嘘,别打扰别人学习。”
“唔……”他的亲近令我下意识地就失去了抵抗能力,乖乖地任由他捏着我的手。凌晨的鼻尖触着我,有热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上:“你神经粗,我本来并不用担心你的。可是你有时候会不经意地透露给人暧昧的信息,我怕别人被你招上门来。”
“哪儿有!”我嘟着嘴,不悦道,“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么?”
凌晨若有若无地在我的脖子处嗅了两下:“果子熟了,味道越来越香了,更吸引人。”
凌晨同学在我的记忆中一直都是一个冰山“美人”,总是以一副小酷哥的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冷冷地欺负我。
如今他破冰而出,跟我玩起了暧昧,哦不,这叫做调戏。
我抵抗力太差了,他一句简单的话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让我把怒气转换为羞涩,我不敢看他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假装看书,把自己的脸埋在书本后边,脸色绯红。
我佩服凌晨收放自如的能力,前一秒还在逗弄着我,下一秒便可以继续投入到学习中。
在爱情中,男人和女人,似乎前者更容易脱身吧。
凌晨送我回宿舍时,倒开始试探我了:“对了,刚才那个人是谁?”
“诶?你说的是胖虎?”他似乎说他叫做王选来着,不过还是胖虎叫着顺口。
凌晨微笑地点点头,温柔地了摸了摸我的脑袋:“来,把事情经过说来给我听听。”
我见凌晨给自己台阶下,也没跟他抬杠,没有丁点儿保留地将事情的始末跟他说了个清清楚楚。凌晨唇角的那抹笑容渐渐收敛,眼中阴鹜一片:“这么说来,他也是你小时候的玩伴?”
“呃……是!”
“他擅自给你取绰号?他敢叫你鼻涕虫?”
“呃……是。”我继续点头。
“你还叫他胖虎哥哥?”
我听着凌晨语气觉得不大对劲,就没应,支吾了一声,点了点头。凌晨脸色一变,指着我的鼻子:“我不管你们是偶遇也好,或者是玩伴也好,以后都不许背着我见面。”
“……那如果像今晚这样,当着你的面见面呢?”
“你想都别想!”凌晨微眯起眼睛,显出一分阴鹜,他重重地捏着我的下巴在我的嘴巴上乱咬了一通,有点疼,不知道有没有被咬出印子,“好了,回去好好睡觉。”
“哦。”我应了一声,呆呆地站在原地跟他挥手,凌晨你你又凶我!>_<
被凌晨啃咬后的结果就是回到宿舍,室友们一脸八卦地看着我,一眼艳羡的表情:“暮暮,你又跟你家凌哥哥去哪儿野战了,嘴唇怎么被咬成这样?”
天知道,我是很清白的,一直很清白来着,野战什么的,跟我无缘哪。>_<
这晚上的小矛盾对我们两人并无什么影响,第二日一大早凌晨照例催我起床。
我打着哈欠:“你昨晚说如果……”
“快点下来。”
“你昨晚说……”
“马上下来!”
“你别打断……”
“五分钟!”凌晨干净利索地挂了电话。我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忙音,一脸茫然,这都是什么?他也够霸道的,无论是什么都是他说了算的,可问题是……我不由自主地服从。
凌晨是个不喜欢等人的人,我动作又慢,到了最后头发都来不及打理就跑下去了,总怕他等得不高兴了。我急急地跑到他的旁边,气都没喘直,摊开手:“五分钟。”
凌晨看着我半晌,伸出手来替我随意疏离头发,无奈道:“又乱糟糟的。”
“你说五分钟么!”我没好气地瞪着他,“你要知道我们寝室的小诺每天光化妆就要一个小时的。”
凌晨凑近看着我的脸,摸了一把:“你还没到化妆的年纪,就这样就很好了。”
“噗!你确定这是在夸奖我么?”
凌晨哼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你今天下午有空么?”
我点了点头。其实凌晨如今对我的时间表了如指掌,问我也不过是再确认一下。
“那这样吧,你下午的时候到学生活动中心帮我干活。”
凌晨说得理所当然,我也不知如何回应:“呃……”
“我给你买好吃的。”
“好。”我对吃的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凌晨知晓我的喜好,总是能够轻易地投我所好。
我午休完去活动中心,却不巧在女生宿舍门口碰到胖虎。昨天在凌晨面前没敢仔细打量他,如今才发现他在外形上有很大的改变,脸上还挂着一抹以前根本不可能在他脸上出现的浅笑,与我心中那个又胖又凶的男孩并无半分重合。胖虎身材高挑,现在还穿了一双厚底的半靴,站在女生宿舍门口有种鹤立鸡群的味道,吸引了不少来回女生的眼光。
他见到我,迎了上来,唇边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鼻涕虫,好呀?”
“呃……好,好。”我干笑了两声,眼神左右躲闪,“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呀。”胖虎理所当然地笑起来,唇角弧度往上勾起,好看的眉头一扬,“昨天我没问你的号码,也不知道你在哪儿上课,想着你或许要去上课,在这里等一等,没有想到真的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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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胖虎是不是能够洞察人的心思,凌晨才刚警告过不要偷偷跟他见面,他倒是自己跑到我面前来了。我往右移了一些想要绕过他,他也往右移了一点将我拦住:“鼻涕虫,还没有叫我一声好哥哥呢,怎么能走?”
我心中暗自想道:好猥琐。>_<
不管胖虎的外形有多大的变化,其实他的本质上是一样的,比胖虎还胖虎!
“走,我们兄妹俩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去吃个饭。”胖虎自然地抓住我的帽子就走,我怒呵了一声,“谁跟你是兄妹俩呀?我都不认识你呀!”
胖虎松了我的衣服,脸上的笑意慢慢收紧,眼神可怜兮兮,一脸受伤的样子:“你怎么能这样?好不容易见到小时候的玩伴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我……”>o<
胖虎,这货不是胖虎吧。胖虎是不会给出这么可怜的表情。胖虎是应该挥着拳头对我说:“敢赢我,我扒了你的皮!” 或者“鼻涕虫,你找死是吧?”
胖虎见我发愣,又笑起来,拖着我走:“好了好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怕我呢?小时候我不懂事,只知道欺负你,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最喜欢你了。”
我彻底懵住了,我靠,胖虎你这样要吓死我了。
胖虎微低下头,与我平视,眸中的受伤并未退去:“陪哥哥喝杯奶茶,好好说会儿话。你当初不告而别,哥哥其实挺想你的。”
我沉默了一下,我觉得胖虎这么多年改变的不仅有外表,还有思想,或者说他已经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我看还有点时间,就准备跟他去喝杯奶茶,毕竟也算是半个远房亲戚,再这么着也不能太伤人了不是,还能顺便问问我舅公的状况。
胖虎也没带我走多远,就随便在学校的奶茶店找了个两个位置坐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准备去上课,奶茶店里的人并不多。
胖虎点了一杯奶茶放到我的面前,笑眯眯地叫我:“鼻涕虫……”
“你能换个名字么?”
“虫妹妹。”
“……”
胖虎跟我说我舅公他老人家身体很好,几个表舅舅也都结婚的结婚,订婚的订婚,说到后来他似乎很惆怅:“现在就剩下我还在读大三,我大哥也在去年讨了老婆了。”
后来这些话题有点像在拉家常,我常常听我妈跟凌家阿姨侃着,并无什么兴趣,却也不扫他的兴,适当的时候应他一声。
“虫虫呀,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呀。昨天要不是在图书馆里看到你的名字,就算你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认识你呀。虫虫你如今长大了,变漂亮了。我还是很怀念小时候的那个你啊,傻不拉几的,让你哭你就哭……”
我无语地抽了抽唇角,低头看了看时间,快到点儿了,可不能放凌晨的鸽子。我慌忙地站起来跟他说再见:“胖虎,我还有点儿事,我就先走了。”
我才走了几步,胖虎匆匆忙忙地跟了上来:“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别,你千万别跟我一起。”
胖虎许是看到我慌慌张张的神色:“你怕什么?”
我一字一顿道:“怕死了!”
我确实是怕呀,万一被凌晨逮到了,我估计都不知道是怎么死了。
胖虎的思想总是停留在小时候,非要跟我混一处,跟在我的旁边甩也甩不掉。他扯着我的帽子,不停地摇晃着:“难道我给你留下来那么深得阴影么?你别怕,我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子伤害你的。我们现在应该多相处,你可以重新了解我。”
我不耐烦地去拍他的手,拍不掉,又不好说出太伤面子的话来。想着可能要迟到,恨不得将他拍飞。我们走了半路,我想出了个借口,包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凌晨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有点儿闷:“在哪里?”
“我……在路上。”
“跟谁一起呢?”
“呃……”我四下看了看,含糊道,“没谁。”
凌晨那边的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停顿了几秒钟,他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小白痴,你把头抬起头。”
我根据他的指示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到凌晨就站在四楼的阳台上打电话,唇抿成一条线,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可是能够感觉得到他深谙的眸中带着浓浓恼怒。
这种感觉特别微妙,就像言情小说中出轨的妻子被丈夫捉了奸。
我一时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