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读物美国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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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回天之力:装在地狱里的警报器 (4)

地震开始时震动较轻,约 40 秒钟之后达到高峰,随后突然停止了 10 秒钟,紧接着一阵更强烈的震动袭来,持续了约 25 秒钟,之后又是一连串的余震。这 60 多秒钟震动造成的后果极其严重:山坡上那些建筑在坚硬岩石上的建筑物尽管破坏稍轻,但烟囱倒塌,窗户破碎,家俱、盘碟和其他设备散落一地;而山间地基不太坚固的房子则破坏十分严重 ,尤其是砖瓦房屋,市内随处可见都倒在街上的砖墙,价值 600 万美元的市政府大厦更是全部毁坏。靠近海边松软地基上的房屋损失就更大,许多房子完全倒塌,有些则因地基下沉而变得奇形怪状,沿海填土地区的四家木造房屋的小旅馆也成了一片瓦砾。

由于烟囱倒塌、堵塞及火炉翻倒,地震时旧金山市有 50 多处同时起火,而大部分上下水道和消防站在震中被破坏,导致警报系统失灵。一开始灭火工作进行得还比较顺利,然而不久水龙头的水开始减少,由于自来水管道破坏漏水,很快就停止了供水。消防人员只好从沟渠、水塘和井里抽水。火势越来越猛,迅速蔓延,烧毁了大量建筑。因为火势过旺,温度不断升高 , 本来耐火的建筑也因内部温度达到燃点而自燃起火,有限的水浇上去有如火上浇油,适得其反。消防人员试图在市内用炸药爆破出一条防火带,可惜未能成功。于是大火连烧了三天三夜,人们却束手无策,最终2.8万栋楼房被毁,3000人丧生,22万多人无家可归。

由于地震前毫无征兆,当时没有科学家能够解释这场灾难的原因。此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安德鲁劳森带领一批地质学家进行了长期实地勘测,才终于发现了一条与加利福尼亚海岸线平行的断层带,并命名为“圣安德里亚断层”。

圣安德里亚断层沿北美太平洋海岸纵贯美国加州,北端从波音特阿里纳入海往北伸延,南端通过墨西哥潜入加利福尼亚湾继续南延,长度至少有 1100 千米。1906年大地震正是该断层 43千米长的一段突然错断3—6米的结果 , 在托马尔斯湾附近海岸上的最大错距达 7.6 米。南起圣胡安,北到波音特阿里纳,地面上到处都可以看到沿断层出现的裂缝,是现代地学史上最引人注意的地面断裂,成为人们研究地震成因与断层关系的依据。

两年后,劳森等人丰富了地震成因的解释,称为“皮筋回弹理论”。这个理论解释说,圣安德里亚断层附近的压力不断增大,就像一根过分拉长的橡皮筋,直到最后地壳承受不住而断裂。压力周期性增加和释放,导致一段时间内一系列强弱地震的发生。人们由此开始明白,地震是有周期的,旧金山湾的地震其实也可以像四季那样,是可以预测的。

由于圣安德里亚断层的压力已经累积了上百年,科学家担心此处伴随着板块运动会再次发生大地震。相关科学家已经预测说在未来30年,旧金山湾地区发生6.7级以上地震的可能性有60%以上,其中最有可能的地点就是在圣安德里亚断层区附近的海沃德断层。

躁动的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

近年来有证据表明,全球变暖导致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的活跃程度比过去提高了不少,它可能直接导致更加频繁的地震和火山爆发。

纽约大学的麦克·拉姆皮诺教授,擅长通过研究冰芯来透视地球历史的演变。他曾说过:“这些冰芯就像一个一个小小的时间机器,他们可以把你带回到过去的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它里面的每一层都记录着地球在那个时期到底经历了什么。”

2005年,经过长时间的仔细研究,拉姆皮诺发现了一些极不寻常的东西,数量巨大的硫酸。对于拉姆皮诺这样的专家而言,这些硫酸说明了一个问题,火山在频繁爆发,并喷射出大量的熔岩、岩石和火山灰,与此同时,它们也释放出了大量的二氧化硫。

火山爆发之前,熔岩和二氧化碳混合在一起,爆发出强大的冲击力,这股力量推动岩浆向火山表面出击,最后冲破外壳形成喷发。二氧化硫是一种看不见的气体,在火山爆发时,它会溶进巨大的火山灰烟柱中向外飘移,这种气体与水蒸汽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硫酸。高层大气的强风将硫酸吹向全世界,硫酸随后又进入到雨雪之中。在南极洲,冰雪不会融化,它们年复一年,一层又一层的不断覆盖,硫酸最终被保留在冰雪之中。

拉姆皮诺从这根冰芯的化学成分推断,那次火山爆发的时间在11000年前。在一些年轻的冰层中,硫酸成分有明显增加,这说明,在这个全球火山最活跃的地带发生了某些重大事件。拉姆皮诺发现,两千年前,火山爆发的规模也非常大,它们在南极洲的冰雪中留下了足迹,爆发的频率也从每千年的7次增加到了12次。

时间到了上一个千年之际,爆发频率再一次跃升,增加到每千年发生21次。在过去这两千年当中,火山活动的频率更是增加到原来的三倍。

事实上,全球变暖导致的冰川融化和海平面上升将破坏地壳的重力均衡,卸载的大陆地壳和加载的海洋地壳将分别产生上升和下降运动,形成新一轮的地震火山活动,寻求新的地陆海壳之间的重力均衡。

2009年时,包括美国阿拉斯加州里道特在内的环太平洋火山喷发就敲响了警钟。

里道特火山于3月22日忽然爆发,一晚喷发了五次,最大规模的一次喷发将火山灰烟柱喷射到距海面约1.4万米的高空,这是里道特火山近20年来首次喷发。里道特火山高约3109米,位于安克雷奇西南大约160千米处,上一次喷发在1989—1990年,持续了整整四个月,。

3月22日的里道特火山喷发并不是一个孤立事件,接二连三几起相连的火山喷发才让人感受太平洋火环的联系。18日位于汤加国汤加岛海岸六英里之外的南太平洋水下火山爆发,烟雾、灰尘和水汽向天空喷出几千千米;2月2日日本浅间火山喷发,浓烟、颗粒物和粉状灰烬如巨浪般从火山口翻腾而出,还飘到145千米以外的日本首都东京。科学家提醒,环太平洋火山带处于极其活跃的状态值得关注。

其实,除了2009年的这次紧密的火山喷发事件,1996年时所发生的火山喷发也显示了美国位于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上火山的活跃程度以及海平面对火山的影响。

1996年,世界上最活跃的几次火山爆发,均发生在阿拉斯加州的阿留申群岛,它位于环太平洋火山带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阿留申群岛有57座活火山,巴甫洛夫火山是其中之一。

如果火山也有灵魂的话,那么,巴甫洛夫火山一定是个个性十足的火山,因为它通常只在冬天爆发。冬天,巴甫洛夫火山附近的大气环境,使得周围的气压低于正常气压,巴甫洛夫火山距海洋很近,低气压进而作用于海水,使海水膨胀,产生额外压力,海平面略微上升。海水产生的额外压力,会挤压地壳,压迫火山下面的岩浆,将岩浆挤压到火山顶部,导致顶部崩裂。火山喷发,整个过程,就好像我们从牙膏管里挤出牙膏一样。

1996年9月中旬巴甫洛夫火山爆发时,海平面也略微上升,虽然只是区区的0.3米,但却足以引发一次剧烈的灾难。

环太平火山地震带除了带给美国西海岸火山频繁的喷发,其断层运动也像一把调音的吉他,拧动一次旋轴,琴弦就会绷得更紧,一次一次的拧动,最终会让琴弦断裂。

下一次强震:西海岸的梦魇

在美国西北部,有着西雅图、波特兰这样的大城市,它们风景秀丽,更有微软、波音、耐克这样的企业巨头。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一地区的平静持续得越久,距离离一场大灾难到来的日期就越近。包括美国西海岸的许多大城市,波特兰、温哥华、旧金山和洛杉矶,都坐落于卡斯凯迪亚断层附近,危机当前,这些城市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据专家估计,在环太平洋火山带,约有1000万人将直接受到威胁。总有一天卡斯凯迪亚断层会断裂,我们只是不知道是何时、以何种方式、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在环太平洋火山带的所有威胁中,卡斯凯迪亚断层的下一次大地震,最令人担忧。这次地震有可能是1700年那次可怕地震的翻版,一场震级达到9级的罕见地震,它甚至会比1906年袭击旧金山的那场特大地震还要猛烈1000倍!

假设这场9级地震在明天发生,那么,太平洋海岸会是这样一种景象:地震从卡斯凯迪亚断层的一端开始,以超过每小时1.1万千米的速度扩散,5分钟内,整条断层就会崩裂。受到断层的作用力,海水会向上运动,巨大的水体瞬间就会被抬起,一系列巨浪将以喷气式飞机的速度向外扩散。震波以每小时2.9万千米的速度抵达海岸后,整个海岸开始猛烈震动。接着,华盛顿国家紧急情况处理中心的防震建筑会出现晃动,晃动一出现,第一次警报也随之发出。但这无济于事。地震发生后不到一分钟,初波就已抵达;40秒钟后,致命的次波接踵而至,整个城市开始猛烈摇摆,一些砖瓦建筑开始崩塌;几分钟后,西雅图海港地区的建筑开始倒塌,海堤被震裂,街道被拉出裂缝,城市主要高速公路的桥墩基座倒塌,随着阿拉斯加公路高架桥的坍塌,整个西雅图彻底瘫痪,城市已成一片废墟——西雅图毁灭了。而同样的场景,也将在其他城市里上演。

尽管这种景象只是我们对灾难发生时的推想,对环太平洋火山带释放可怕能量的展示,但是,从南极冰芯中提取的证据已经显示,这种灾难即将频繁发生。

洛杉矶:这一次不是电影

洛杉矶是加州的一颗明珠,更是美国甚至全世界的电影梦工厂,刻在星光大道上的无数响亮的名字让这座城市在全球银幕上熠熠生辉,也使之成为了所有人梦想中的天使之城。

洛杉矶,这座位于美国西部海滨,依山面海的现代化大都市充满南加州海岸风情,上个世纪初一群电影人在此打造了一个影响世界的好莱坞,几十年来,它逐渐发展成美国仅次于纽约的第二大城市、电影城和重要的金融中心。

好莱坞堪称是洛杉矶的名片,每年这里制作的大片都能吸引全世界的眼球,奥斯卡颁奖典礼更是令人趋之若鹜;而无数明星导演和富商巨贾们也定居在这座风情无限的浪漫之都,所以在洛杉矶,随处可见价值千万的豪宅、名车,这也成了这座城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在许多从未到过洛杉矶的人印象中,它应该和纽约一样高楼林立,然而事实上,洛杉矶只在市中心拥有几座摩天大楼,大多数地区都是由“county”组成的低密度住宅,一般的民居都不超过两层。从联邦银行大厦向西望去,整座城市几乎一马平川。而多发的地震正是影响洛杉矶城市景观的重要因素。

对洛杉矶而言,地震几乎是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深远地影响着它的过去与未来。地质记录显示,位于圣安德烈亚斯断层南端的洛杉矶地区,每隔150年会发生一次大规模地震,2006年6月,美国科学家更是在《自然》杂志上发表文章指出,圣安德烈斯断层的南半部分已经有超过3个世纪的时间没有发生大地震。该文章同时指出,根据目前最详尽的研究,和对20年来的数据资料进行的分析表明,断层压力持续在加强,这也意味着地震随时可能发生。

2007年,俄罗斯科学院地球物理研究所大陆地震活动和地震危险性预测实验室认为,洛杉矶地壳断层内部运动在整个观测史上已达峰值,这有可能成为在未来几年内发生洛杉矶市的毁灭性地震的原因。在洛杉矶以北160公里的滨海地区的平原地带,确实发现了地壳大裂缝。至于洛杉矶所在的圣安德烈斯断层南部发生地震的可能性则达到70%!

好莱坞的电影人一向有制作灾难大片的传统,从《泰坦尼克号》到《2010》,无所不用其极地使用大量CG技术让观众们在银幕上一次次地感受洛杉矶毁灭、加州沉没、美国消失的快感,这或许是商业利益的驱使,但另一方面,似乎也体现了洛杉矶人内心深处的担忧和恐惧:如果大地震真的到来该怎么办?

另一方面,IPCC的研究也显示,除了地震,加州还面临着被海水淹没的危险:未来100年内,加州附近海面将上升1.4米,像洛杉矶这样的城市至少一大半会沉入水下。不可预知的地震随时可能发生,见过了2011年3月11日日本东北海域地震和海啸袭击的惨状,没有人能够无动于衷,而未来洛杉矶所面对很可能是同样的9级强震,带来的损失或许将超过日本日本。

这一次可不是电影。

旧金山:百年前噩梦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