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只一会子时间,一大堆人马就浩浩荡荡向梅香院涌来。家奴们拿着棍棒,老夫人这个时候了居然也没睡,坐了轿子,带了身边的婆子丫头急急赶来。
管事让人掌着灯,急忙朝那开着的厢房奔去,而进到里面,除了看到满地凌乱的衣物,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然而在床上,被褥高高隆起,分明有人躺在那里。不记得今晚有主子要歇这边,莫不是真的是贼人?
赶紧近前去,灯下,但见两只光溜溜的胳膊搅在了一起,同时映出了一个女子享受欢愉后的面容。而从另一个粗壮的手臂可以看出,把头胸钻在女子胸脯上的,是一个男子。
几个围过来的家奴顿时笑了起来,其中一个道:“罗管事,难道您就是把我们叫来看人家偷情的?”
“是啊,看这女的长得也不赖,不知道这个偷情的男人又是谁?”
老夫人和闻采荷见里面没有动静,便在丫头婆子的簇拥下也挤了进来,老夫人边挤边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贼么?”
床上的人刚刚歇下,一时竟是没有吵醒。管事笑着说道:“哪里是贼啊,是有不知羞的下人在此偷情。”
“什么?偷情?”闻采荷一下子就挤到了前面,眼睛立即朝床上一扫,看到那张最近经常看到的女子面容,不由惊呼道:“她……她……她不是弟媳身边的丫头么?居然在这里和男人偷情?好不要脸,快看看,和她偷情的是哪一个!”
她如此大声,浑身快散了架一样的春梅终于悠悠醒来,睁眼看到床前这么一大堆人,顿时尖叫着捂紧身子往床里缩。
老夫人大怒,“好你个贱婢,居然跑到这里来偷汉子,无法无天了么?你家主子,快去淳华院,把她的主子叫来,看她教了个怎样不知羞的奴才!”
有人应声,立即跑去隔壁淳华院。
春梅见状,惊恐道:“老……老夫人……不是奴婢要偷人,是……是爷强行把我拉进来,我……我没有办法啊,我只是个下人,哪里能反抗?爷喝多了酒,我也不想的……”
她说着就哭了起来,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闻采荷冷笑,“是么?那就让我看看,究竟是哪位爷要强行拉你,居然还让你不能反抗!”
她说着就将那个由春梅的胸脯再滑到春梅大腿的男人头上的被子拉开……
那个去叫淳华院三奶奶的婆子进了淳华院,哪里知道这院里头更热闹。只见萧姨娘带着一众的丫头婆子过来,惊起了淳华院才刚躺下的人。
“我刚才查了,表小姐说是来给你们淳华院来报信,然后就一直没出去,总不会上了天,你们都给我在这座淳华院里找找,说不定表小姐就叫这院子里的人给害了。”萧姨娘身边的孙妈妈大声喝道。
裴妈妈听得莫名其妙,拦阻道:“我们根本没见表小姐进来,怎么又说表小姐在这里失了踪?你们可不能没的冤污了好人。”
孙妈妈沉着气道:“既然怕冤污,最好的法子就是让我们找找不就成了?没有,你们不是也清白?”
雨蝶听得好不气怒,待要反驳,熊妈妈却是拉住了她,淡淡道:“既然如此大张旗鼓,想找就找吧,可是别到后面去,少奶奶和少爷今夜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要打扰到他们。”
孙妈妈气焰嚣张地懒得搭理她,手一挥,就带着婆子丫头四下去搜寻。萧姨娘一声不发的站在那里,淳华院的人更是气愤不已。
不一会子,各路丫头婆子都来禀报,说没有见到表小姐。萧姨娘挑了挑眉,“哦?既然这里没有,那就是冤枉了这院子里的人,请熊妈妈海涵,毕竟是丢了人,找的时候有些得罪那是难免的。好了,我们走吧,去别处寻。”
就在众人要离去之际,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女子的痛哭声,萧氏回头,“这是哪个在哭?”
雨蝶几个面面相觑,她们也不知道。
“走,我们去看看,好像是表小姐的声音,莫不是被人藏到了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现在在哭出声来吧?”孙妈妈立作主张,又带着丫头婆子沿着哭声来源往后走。
慢慢地,已是到了净房门前,熊妈妈几个顿觉不妙,表小姐的声音怎么会从净房传出来?那里面不是少爷和少奶奶的吗?
孙妈妈冷笑一声,让人把净房门推开。屋内,软榻上,但见蓦然涌进的灯光下,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半倚着,捂被哭得好不伤心。而在她身边,一个男体横陈,披散的头发将他的面容遮住,也不知道是谁。
萧姨娘大惊失色,差点站不稳了,幸得孙妈妈扶得及时,她失声叫道:“表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若琴使劲捂着身子,悲声哭道:“我才刚来这边给三表哥报信,说三嫂暂时过来不成,谁知道……谁知道……三表哥他就把我……把我……呜呜……”
这已经是一件再明了不过的事,也就是说,若琴受九雅之托来给傅誉报信,而傅誉可能一时因酒过量,把持不住,竟把若琴给糟蹋了。熊妈妈雨蝶几个倒抽口冷气,怎么会出这么荒唐的事?
孙妈妈找了件衣服给若琴披上,把她从软榻上扶了下来,萧姨娘气得脸色铁青,“竟如此侮辱人,这事还得去候爷那边,叫候爷来给人一个公道!”
于是若琴在一大众人的簇拥下,先是回屋穿戴整齐,前往忆兰居。
梅香院里,闻采荷把被子一揭,居然看到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那个在黑暗中与春梅共赴云雨的,居然是……他的丈夫傅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