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应和,“这个好啊,有新意,只是要让人脸皮厚才行,一个人站得高,看众人吃吃喝喝,这种罚法以前倒是没有尝试过。”
见所有人都应了下来,傅璟雯便过来道:“我们这边可都是年轻的姑娘小媳妇,都是熟读诗书之人,若有侥幸胜出,还得可得那九龙杯,大家可都要鼓足劲了想出好诗啊。”
在座的小姐们自是雀跃,她们都自认以花吟诗肯定不成问题,不说拿那第一,垫底肯定也不会轮到她们,同时又可以在众人前显显才华,不定能吸得一个如意郎君。
拓跋越自那边官员中请了十个文官,让他们当裁判,于是,一场以花为题的吟诗大赛开始。
从男席那边开始,众人便纷纷开始吟诗作赋,而这当中,自然有不乏诗作很有意境的,有的颂菊,有的赞兰,有的咏桃花,有的吟莲花,应有尽有,确实应了这景,众人听着欢乐。
当男宾席那边吟完,一番评论下来,竟是安子程的一首“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无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咏菊诗以其宁折不弯的意境得了第一名。
他得第一名,金霞心喜万分,而其他人亦是头一次真正见识到这位默默坐于人群中的儒雅安公子,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都对他投去敬佩的眼光。
那几个评判的文官当中,就有今年主考春闱的礼部郎中霍大人,因为这首诗,他忽然对安子程的印象加深了几分,当他知道他是安大人的长子后,更是留了心。
接下来就轮到了女宾席,最焦急的莫过于闻采荷,她是商贾出身,何曾读过多少书?算盘倒是会打,吟诗比要她的命还厉害。
她当即就起身想借故开溜,却叫一旁一直盯着这边的傅璟雯抓住,笑道:“二嫂这是往哪里去?”
见众人看她,闻采荷呐呐道:“我想去方便一下。”
傅璟雯一脸认真道:“这可不行,就算很急,也得把这诗吟完了才能去,我可是监考,谁都不会放过。”
闻采荷急得汗都出来了,她可不想站在那高台上任人指指点点,最丢脸的事莫过于此。她待要挣扎,手里忽然被傅璟雯塞了个纸团,她灵机一动,朝傅璟雯看去,傅璟雯意有所指道:“二嫂无论如何都不能走,若是你走了,又有人效仿,那我们这个吟诗比赛岂非失去了意义?”
闻采荷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捏着纸团,扭头朝九雅望去,难道大姑奶奶想要对付的是她?
此时九雅面无表情的听着白婉黎吟着一首咏莲的诗,耳边却是听着闻采荷与傅璟雯的对话,手指在椅背上慢慢敲着,难道傅璟雯不放闻采荷走,就是怕自己离开,同时她是想让自己站上那高台受一番羞辱?
闻采荷捏着纸团安静了下来,春梅此时也明白了什么。那日萧姨娘问她少奶奶的一些生活习性,她自是告诉她,从未见少奶奶吟过诗,作过赋,而且因为饭都吃不饱,根本就没有人来教过。那些什么琴棋书画,少奶奶除了几个字写得不错外,全是碰都没碰过,连琴有几根弦可能都不知道。
是不是萧姨娘得了此消息,便搞了这么个比赛,就是想让少奶奶大出其丑?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她不由朝另一边的萧姨娘望去,果然见她一脸阴森的笑意,顿时了悟,心里不由又有些同情九雅起来,当众出丑,被人骂草包后,日后还怎么在人前抬起头来?
这么一会时间,各个小姐的诗句都吟得差不多,可圈可点,看来都怕落后,用了很多的心思。
当月婵的一首咏荷的诗句吟完后,闻采荷已把刚才写在纸团上的诗句背了出来,“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竟是嬴得了不少掌声,闻采荷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看好戏地坐下,对九雅说道:“三弟媳,就你一个了,该你来了。”
九雅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半晌没有出声,场上所有人都望着她,金霞轻笑出声道:“八妹怎么还不开始啊?难道是想耽搁大家的时间?或者是还是细思什么高作?”
安慧然亦笑道:“以前就只知道八妹妹喜欢爬树打架的,力气倒是有一把,难道是没有念过书,所以今日便是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之时?”
月婵不可思议的看着九雅,清脆道:“既然是誉哥哥的媳妇,岂能这般粗俗?若是你真的无法吟诗,那就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自已上去那高台罚站吧。”
那边一直观测这边动静的傅清言也愣住了,他没料到有一手好字的九雅竟不会吟诗,难道真让她站高台上去出丑?早知道这样,他先就该当个垫底的,把那高台给站了才好。
旁边的安子程温雅的摇头道:“八妹妹的性子我最知,她自小看到书就头痛,怎么会吟诗呢?早知这样,她就不该来参加这么个赏花宴,没的白白出了大丑。”
傅清言面上一冷,一旁的拓跋越亦是摇了摇头道:“日前看她为岳父设计了一个很好用的轮椅,我亦道她腹中才华不错,未料却是个一窍不通,可惜了。”
傅清言淡道:“看人可不能只看一面,人有某些擅长,也有某些拙识,三弟媳只是不擅长此道,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想以话头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然后九雅机灵的话,赶紧就离开。
他朗声道:“其实我这边刚才忽然又得一首好诗,不如让十位评判来评一下,看可否与安兄的那首咏菊再较个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