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在对面哈着腰道:“都是粗鄙之人,哪里有荣昌王说的这等好啊,不过,若是荣昌王喜欢,倒可以挑几个顺眼的回去……”
“那敢情好,有美人儿可以挑,本王从来不懂得推辞,等下张大人可不能藏着掖着啊。哈哈……”荣昌王端起酒杯对张大人遥遥一举,仰头饮尽。
“三少,好事可不能让我一个人独占了,你也来挑几个吧,难得张大人大方……”他边笑着边回过头来,一下子就看见傅誉身边多了个光艳灵动眉目清郁的美少年,顿时惊为天人,不顾身份,也不顾众目睽睽,居然推桌而起,蹬蹬蹬,就跑到九雅面前,瞪大了眼睛叫道:“天哪,三少,你从哪里来找来这么个少年郎,你们两人坐得这般近,你不会是个断袖吧?”
傅誉端起酒杯往他眼睛前面一挡,挑着眉写意道:“兄长多虑了,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当个断袖。”
荣昌王一拍手掌,哈哈大笑,“那就好,像这样的少年郎,也恰恰好配我家妹子那倾城之色,既然你已经娶了正妻,我妹子许你就太亏了,不如由你来做媒,把这个少年郎嫁给我妹子,到我们顺昌做上门女婿去,怎么样?”
九雅淡笑不语,这荣昌王看似粗鲁,但她相信这等人一般都是善于掩饰之辈。单说月婵的婚事,可以说是关系到整个家族荣誉利益,岂会就这般轻言与一个素不相识之人?月婵连清言都似不满意,又怎么会因一个人的容貌而轻易决定了婚事?所以说,这荣昌王肯定也是个搅屎棍,尽在那里打哈哈,绝不会真的下雨。
月婵自然是认出九雅的,她对她的印象自太子府之后是相当深,暗地里,她已经把她当成了情敌,虽然她对九雅这样的平民并不看在眼里。她听荣昌王如此说,当下便听得一阵愠怒。
对面的几个官员都在捂嘴偷笑,只觉这荣昌王有些浑,这样的人,怎么就承了他老子的王位呢?
傅誉一脸戏谑,眨眨眼道:“兄长,这可是断然行不得的事,这位少年郎,并非真正的少年郎,正是小弟的贱内。”
九雅脸上暗黑,贱内?这都什么鬼称呼?
荣昌王一愣,再次上下打量九雅,眼睛更是瞪得铜铃大,“居然是个女的?可惜了我妹子。”
他意兴阑珊往回走,走了两步,忽然一拍脑袋,又转过身道:“听说三少夫人在京城是享有盛誉的神医,正好我有一朋友患了怪病,曾经找了不少大夫医过,可是都不见起色,能不能请三少夫人去为我那朋友瞧一下?”
九雅看向傅誉,傅誉代她接口道:“既然是兄长相托,只要力能所及,岂有拒绝之理?只是不知兄长那朋友患了何病?”
荣昌王一指张大人,叫道:“那人你应该也认识吧?正是北城卢大员外的独生子卢子桥。”
张大人恍然大悟地说道:“下官真还认识,那卢大员外家大业大,四十岁才得一子,想不到此子在十六岁的时候忽然得一怪病,肚子一天一天长大,这都过了三年,如今他的肚子长得跟一个十月怀胎的孕妇一样,南来北往的名医看了不少,却从未见过起色,很是可怜。由于此子移动相当困难,连这次霍乱流行之时,他们一家都不敢离城,一直都守在此子身边。”
他一顿,“想不到卢大员外竟是您的朋友,早知如此,下官也该过去打个招呼。”
荣昌王大笑着摆手,“那倒不必,当年只不过一点小事,我欠得卢大员外一个人情,他一直就托我给你儿子寻名医,今日看到三少夫人,忽然想到此,如果三少夫人能帮忙把那卢子桥的病治好了,倒让我少欠了一个人情。”
九雅一听是腹大如孕妇如今连移动都困难的病患,心下就初初有了谱。前世也见人患过这种病,因为医学器械发达,一般能检查出腹中长大的原因,有的是有肿瘤,有的是肝脾肿大腹积水,但是不管是哪一样,以现在的医疗条件,都极难下手医治。不过,也不排除是中了蛊毒,相较于前两种,蛊毒反而还要好治一些。
她微一沉吟,“我不能断定能治好,不过倒可以过去瞧瞧,看看究竟是出于什么病因。”
见她这种闻所未闻的病症都敢接下来,坐在对面不时望着月婵的安子程诧异的侧目过来,宋九雅有没有这么厉害?
傅长亭亦是微微眯起了眼,有些玩味的晃着手里的酒杯,春梅说,不懂医术的人忽然精通医术,并且还技艺高超,果然是眼见为实啊。这女子,突然如有神助,总有一天会把她弄个清楚明白。
荣昌王大喜,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这等接风宴,夜一深,吃喝一阵后便各自安排歇息。
曲终人散,傅誉和九雅才回院子,荣昌王那边就打发身边的一个侍卫来请,说有事需要秘密相商。
傅誉让九雅先洗了休息,他和寒子鸦随那侍卫前往,到得一间守卫森严的小院,还没走两步,就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向他扑来。傅誉机警地往旁边一躲,那身影却似乎知道他躲的方向一般,身子一歪,眼看就要跌倒在他闪躲的地方,傅誉只好不动,暗叹着气伸手将她扶住。那柔软女体立即张开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把头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誉哥哥,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和你在一起了,可想死我了。”月婵深深呼吸着他身上幽冽的男性体香,声音娇娇弱弱,绵绵软软,犹如那轻轻一吹就散的蒲公英,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