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笑了,“你看你呀,马上就快要做娘的人,怎么可以这般念家?现在皇上还由着你,等有了皇子,日后可不能按自己的性子来。”
雨嫣恭敬道:“谢贵妃娘娘教诲,妾身以后是不敢了。”
在坐在小姐们都陪着笑,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尖细的传唱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都到门口跪下迎驾,一声长笑声后,众人就见着一袭明黄色袍子的洪武帝大步走进来,“大家都平身,想不到今儿重华宫如此热闹,朕和皇后也要来凑凑趣。”
所有人谢恩之后依次起身,洪武帝大马金刀往上一坐,先就望住九雅道:“原来宁和县主也来了,这次新宜之行可顺利?”
九雅微微一笑,恭敬道:“托皇上洪福,虽有波折,好在那边疫情已经得到控制。”
马皇后一脸严肃,“那黄大人他们呢?不是说傅长亭和安大人他们一起去的么?怎的不见傅长亭回来?为何安大人先就早早回了京?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这一喝问,九雅心下微忖,既然安子程他们都已经回京,以马皇后的精明,她不可能不知道黄大人和傅长亭的事,何况这事闹得也不小,没道理马皇后一点都不知道。
她心里想着,面上却是恭敬道:“回禀皇后娘娘,当日在新宜,臣妇遇上意外,在一场莫名其妙的追杀中臣妇被逼离新宜郡,一直以来都是在辗转之中逃命奔波,实在也不知道黄大人和傅长亭的事,还有臣妇的相公,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臣妇心里一直都担心得很。”
她说着脸上就变得一片凄哀,一副弦然欲泣的样子,马皇后脸色一沉,喝斥道;“好个不懂规矩的宁和县主,现在是让你来陪傅美人解闷,你却摆着这么一副苦瓜脸,难道想让我们傅美人跟着犯愁么?若是这么个样子,你便回去,免得将傅美人的心情也带坏。”
九雅心里大震,马皇上是在帮她,借此在让她出宫。
“诶,皇后此言差矣,宁和县主是极为识大体之人,才刚我们进来的时候,不都是见她有说有笑的么?傅美人思家心切,宁和县主自然知道说什么话让她安心,再说她还是大夫,该如何疏导傅美人的心绪,想必宁和县主比宫里的任何人都清楚。皇后不该为此介怀。”洪武帝和声说道。
马皇后恭谨道:“皇上说得是,是臣妾多虑了。不过,宁和县主初来皇宫,这宫里的规矩怕是不懂,臣妾就让苏嬷嬷和文嬷嬷跟在她身边指点指点,没的让她坏了宫廷里的规矩就不好了。”
洪武帝脸色沉了沉,杨贵妃接口笑道:“皇后娘娘素来都怕人在宫廷内坏了规矩,失了皇家颜面,可是臣妾又如何不是?既然这几日宁和县主会陪着傅美人一起住在重华宫,这指点规矩的事啊,还是让臣妾来安排吧,哪里敢劳驾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皇后想在重华宫借机安插人手,休想!
马皇后淡淡道:“什么本宫身边的老人?苏嬷嬷和文嬷嬷只是宫里的老人,在宫里任教习嬷嬷多年,这上上下下的妃嫔,哪一个不是经由她们教导?她们向来也最公平,对任何人都一碗水端平,所以让她们短期内负责指点县主规矩最好不过。想当年,贵妃也是经由两位嬷嬷的教导,怎么,如今认为她们已经及不上贵妃宫里的人?”
杨贵妃轻笑道:“皇后娘娘果然为一国之母,不论对内还是对外,对任何人都是要求按规矩来,其实臣妾也只是怕麻烦了苏文嬷嬷,既然皇后娘娘推崇,臣妾哪里会有什么异议?”
马皇后便没再说什么,洪武帝和颜悦色道:“想不到新宜郡还会这般乱,这次倒让县主受累受惊了,等傅誉回来后,朕一定重重嘉奖你们。不过,这段时间就要劳请县主陪傅美人解解闷了。”
九雅应了声是,洪武帝转头对雨嫣笑道;“这会子可按了你的意思请了这些闺中姐妹来,可不能再忧思着想家的事,趁这个时候,让她们多陪你说些开心的话吧。”
雨嫣嫣然一笑,目光似水,“谢皇上关怀,臣妾感激不尽。”
她这一笑,犹如牡丹花开,洪武帝看得心里一荡,如果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倒又要好生怜惜她一番。
马皇后心里冷笑不已,杨贵妃唇角含笑,想不到皇上老当益壮,对于像雨嫣这样跟孙女差不多的少女仍是无法抵挡,可是好事呢。
如此多人看着,洪武帝倒不敢太过露骨,随便说了两句,便和马皇后离去,众人恭送后,杨贵妃也说是乏了,除了月婵自动请缨留下来陪杨贵妃,雨嫣便是把其他几位千金往重华宫里的紫娇殿带去。
紫娇殿里也是布置得华美精致,单就精雕细琢的紫檀木桌案上那玉兽面纹环耳炉,就可以看出其价值不菲。何况还有放在多宝格上的金辟邪和金天禄,这样一对用金饰和各等宝石制作而成的神兽,更将这紫娇殿衬得富丽堂皇。
雪晴和安慧然几个看着多宝格上摆的神兽,又看看那些各样的掐金丝珐琅器,一个个都咋舌不已。
雪晴羡慕地摸着长颈天蓝色的珐琅道:“二姐,这瓶子看上去莹润光泽,颜色又一齐,在天光下好像还有透明感一样,得值多少钱?”
宁小姐也好奇地问道:“从来没见过如此毫无瑕疵的东西,果然好宝贝都是在宫里,今日总算是长见识了。就是不知道具体多少钱。”
雨嫣抿嘴一笑,“这东西我也不知道什么价格,反正是皇上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