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安家因为安慧然在宫里犯事而全被捉拿下监,拓跋越当日下午就进了宫,一见到杨贵妃,就急声问道:“皇祖母,安慧然在宫里究竟出了什么事,以至于皇祖父要将整个安家下监?”
虽然安家对他并没有多大用处,可是那个安子程目前还是有用之人,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呢?
杨贵妃给他看了坐,叹了口气道:“这事,还都怨祖母,早知道那个宋九雅是个祸害,就不该任凭皇上将她弄进宫来。你可知道,宋九雅已经帮着傅雨嫣破了假怀孕之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她让傅雨嫣假装滑了胎,而这个背黑锅的人,却成了安慧然,差点连肖家都跟着被牵连,如今一想起这个,我就恨不得将宋九雅生噬了才痛快。”
拓跋越沉默了一下,“早就提醒过祖母小心她,想不到这事还是栽在她手里。她本来就恨安家入骨,只要一有机会,定然不会放过打击安家的机会。我本来还对她说,如果三天之内她不写信让宋庭达答应安子程娶她九妹,就会让她九妹声名不保,谁知道,她在这个期限内就将安子程给下了监,倒是厉害果断得很。”
杨贵妃心有不甘道:“是我疏忽了,也实在小看了她,以为她就一点小聪明,实在没料到她一进宫就开始动手,动作如此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拓跋越沉声道:“只是不知道,当初是谁提起将几个姑娘接进宫来的事?”
杨贵妃道:“自然是皇上,他本就想质押宋九雅,让傅誉和他外祖不敢乱动,但是皇上又怕宋九雅警惕不来,才又接了其他几个宋九雅认识的姑娘进来。哪里料到,却是让她给钻了空子。她进宫,无异于是来给本宫添堵的,真正气死我了。”
拓跋越拧着眉,皇祖父此举再正常不过,倒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杨贵妃接着恨恨道:“不过,傅誉还有两天就到,这期间,祖母不会让她好过的。”
拓跋越一惊,“祖母别乱来……”
杨贵妃不悦道:“什么别乱来?难道你还真喜欢上了她?这个女人难驯得很,如果不能为已所用,那便干脆除了才为上策。”
拓跋越断然道:“不行,难道祖母没听安子程说过,当年那个道士道出宋九雅命格的事么?如果她真是有辅佐帝王之命,为何又不再争取一下?”
在去新宜之前,安子程就向他说起了一段关于宋九雅命格的事。他说,那是还在巢盛的时候,那时他才十一岁,有一次他在路边玩耍,便见到一个仙风道骨的年轻道长带着一个俊秀非凡的少年问路。后来他们便问上了当时只有五岁的宋九雅,宋九雅给他们指了路,那俊秀少年一直都抱着她,直到那个员外家。由于他知道宋九雅是他爹下属的女儿,一时好奇,便跟了过去。
宋九雅很粘那个俊秀少年,后来张姨娘找了去,宋九雅都舍不得从那个俊秀少年身上下来。当时,他看见那位道长说要带宋九雅走,并且说她克父克兄,在十三岁时有一死劫,如果不在这之前给她破解,就算父兄不死,她也只有死路一条。若是能破,十五岁之后便是极富极贵之命,甚至能辅佐帝王,母仪天下,成为一代帝后!
张姨娘没有答应,道长无限惋惜,安子程却是听进了心里,临行前,他还听到那个俊秀少年捏着宋九雅的鼻子说:“小鬼,是你姨娘不相信无心的话,不让你跟我走,不过你一定要命格硬一点,如果你活得过十三岁,那时候我便来娶你。记住了,大哥哥的名字叫拓跋玥,日后看到我,可别说不认识,不然我可要打你屁股。”
那一幕安子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也没对任何人说,后来就一直喜欢往宋家跑,再后来,张姨娘还是相信了无心道长的话,将宋九雅许给了安子程。这也便是安子程后来到了京城之后,不论安夫人多反对,都一定要娶宋九雅的原因。可惜的是,后来却还是被一心想娶九雅的齐王给破坏了。
杨贵妃寻思道:“这话之前曾听你说过,如今想来,齐王去年就致力于求娶她,恐怕就是因为当年那位道长的一句话,却不成想被我们坏了事,倒是便宜了傅誉那死小子。也罢,现在虽然不能致她于死地,但是也总该让她尝尝我的厉害,不然,她还要如此嚣张下去,不把我等放进眼里,日后如何收伏她?”
她如此说,拓跋越也不好再说什么。
杨贵妃又道:“对了,你上次说的明丽公主……”
拓跋越眉一挑,“孙儿这次进宫,也正是向祖母说明这件事。今早已经收到明丽公主的信,她说她马上就会到京,她还说,她一来,首先就会送我一个大礼,绝不会让齐王的计谋得逞。”
杨贵妃失声道:“什么?马上到京?难道你真的要娶她为太孙妃?”
拓跋越紧抿唇角,“眼下齐王为我们下了绊子,我若是不娶,恐怕会要坏事,如若明丽公主一怒之下再联合大赫雷王,对于我们的形势无异于雪上加霜。现在如若能结合哈图族,对于日后父亲登基将有莫大的助益,所以说现在没有不娶她的理由。”
杨贵妃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因为鄣州的事,皇上定然对你们有了看法,虽然隐忍没发,都是因为顾忌着我们杨家掌管着的北衙禁军。如若皇上有能力策动抵挡北衙禁军的话,说不定先就拿了太子府开刀,形势逼人啊。”
拓跋越冷道:“祖母放心,皇祖父斩时还不敢动,若真动起手来,尽管他手里有羽林军勉强能与北衙禁军一战,但是还有马家掌管的十六卫虎视眈眈。除非皇祖父下定了将位传给齐王的决心,不然,只要一动,他必然被逼宫,退位为太上皇,这江山将不再为他所有,皇祖父掌权多年,他舍得放下这滔天的权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