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朵儿马上回答,“我刚进来的时候小姐就躺在地上,鞭子就在她身边,一定就是这个……”
“鞭子?”雪痕蹲下身子仔细端详了一下已经变暗了的鞭身,“看起来下毒者很用心,时辰一过就让人无法研究毒的成分了呢!”雪痕放下鞭子,看着画琴的神色怪异,朵儿看着她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敌意的,一时间就明白了一些。
“你也没有办法?”楚翊轩理智的弦一点一点崩裂,他不接受,他不接受!
“我……”雪痕丧气地低下头。
“你不准放弃!本王命令你!”楚翊轩突然失控朝雪痕狠狠地发了一拳,“你听到没有?我让你把她医好!”
画琴赶紧跑过去把雪痕拉开,“不要这样!这不是雪痕的错!”
“对,不是他的错,都是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在你那里的东西会不见了?为什么为什么?”楚翊轩疯狂地摇着画琴,“你说啊,说啊!”
“王爷,王爷,你放开,放开画琴!”雪痕来不及擦拭自己嘴边的血渍赶紧把画琴护在身后,他知道现在的王爷不再是原来那个理智的王爷,绝对不能对着干,只能顺着。
“王爷,小姐……小姐嘴唇的颜色淡了……”朵儿颤抖着声音不好相信地捂着嘴巴,睁大眼睛拼命摇头,小姐的手好冰,怎么搓也搓不暖,她害怕,她好害怕。
“洛弦!?洛弦……”楚翊轩坐在床上呼唤他心底的名字,可惜她却不醒,“苏洛弦,本王命令你,你马上给本王起来!”深深的无助就像巨大的黑洞把他吸住,怎么逃也逃不掉,他似乎看到了一点光线,想伸手去抓,可是巨大的吸力还是把他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他想哭,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念头,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时间就像停止了一样,他的思绪似乎也都没有了,眼前的她渐渐模糊了,能看见的,只是大片大片的空白,没有了声音,没有了色彩……
安静似乎被什么打破了,他的心开始剧烈的疼痛,痛的他不管怎么紧握着手都没用,痛的他恨不得马上就死,痛的他立马从自己的臆想中醒来,心里血气翻涌,随着深重的一生咳嗽,血色弥漫了众人的双眼。
“王爷!”“王爷!”
“没事!你们都出去!”楚翊轩随意地擦了擦嘴边的血,却越擦越不干净,脸颊边,唇上,手上都是红红的一片。
“王爷……”
“朵儿你也出去!”楚翊轩握着洛弦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他们早就说好了,会一直在一起,即使她不在了,他也会追去!天涯海角都不算什么了,就算是下地狱他也跟!
朵儿眷恋地看了一下洛弦,哭着跑了出去……
“侧王妃!”管家走到画琴旁边轻轻叫了声,他知道现在的王爷不能惹,他也不敢惹,就只好找她,“宫里来人问王爷什么时候出发……”
雪痕看了一下处于呆滞状态的画琴不由得叹了口气,“管家你就先去回复说王爷的无法前去了!”
“你……”
“按我说的去传,否则就自己去问!”看着管家匆匆离去,雪痕觉得自己的头都一个有两个大了。这到底是什么事啊,那个下毒的人,又有什么目的呢?是杀了洛弦,还是弄得轩王府鸡犬不宁呢?雪痕跟着画琴,总之有一点是很明显的了,不管他想做的是是什么,最终目标都是……楚翊轩。
雪痕拍拍画琴的肩膀,“不要想太多了,刚才王爷只是失去理智了,不必当真,王爷没有怪你的意思的。”
画琴冷冷地推开雪痕,“本来就怪我!怪我多管闲事!”不等雪痕多说什么径自离去,她不想再招人口舌。
雪痕无奈地耸耸肩膀,洛弦出事,虽然他有想过,可是他没料到等她真的出事的时候自己居然会这么惋惜。看起来,还是麻烦啊……
“你是不是很冷?不然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呢?”楚翊轩把洛弦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呵气,动作小心地像对待一个孩子。
“你是不是因为还没玩够所以才生气不跟我说话?”楚翊轩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话,他的眼睛没有了焦距,他就像一个空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傻傻地不停地动着嘴巴。
“如果你死了,我也绝不独活!”楚翊轩笑着说出心碎的话,右手缓缓升起,湛蓝色的眼眸里是说不出的痛楚,他只要稍一用力,性命就会丧失在自己的手下,可是他舍不得,他总是想再多看她一眼……
“王爷,王爷,开门!王爷,快开门啊!我找到药了,我找到药了!”朵儿焦急地拍打着紧闭着的门,她记得当初在药房的时候,小姐就说过,这种药可以延续性命,可以起死回生的!
楚翊轩的眼睛在听到'找到药'这三个字骤然睁大,冲过去打开了门,“你找到药了?你找到什么药了?”
“这是小姐自己研制的,起死回生的药!”朵儿挂着两行泪,看起来甚是狼狈。
楚翊轩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捏住洛弦的下巴,把药喂了下去,忐忑地等着……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第二次的打击,不知道能不能看着她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
“她的手,热了……”楚翊轩高兴地一直重复着,“她的手,热了,真的热了!”
“小姐……小姐!”朵儿高兴地又哭又笑的。可是就那么一瞬间,洛弦的唇又红的刺眼,红的骇人。
楚翊轩守在洛弦的身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听到了吗?你听得见,它就跳动,听不到,它就停止!……”
“你要是一直躺着,怎么去玩雪呢?外面的雪好厚了呢,可是一个脚印都没有,看着很可怜的,你快去踩一串给我看看……”
“你这只猪啊,还不起来,月亮都出来了……呵呵,你是不是知道我在骗你所以都不肯睁开眼睛?好啦好啦,外面没有月亮,黑黑的,现在你可以醒了吧?”
“外面好黑的,你不要都不跟我说话好不好?我一个人也会害怕……”
楚翊轩的手始终不放开,嘴巴也没有停过。他很温柔地跟她说话,说的他好累好累啊,口水也干了,可是他不敢走开,不敢不看着她……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楚翊轩无助地将头埋在洛弦的脖颈上,他害怕,真的很害怕……
灯火在夜里一下一下地跳动着,房间里忽然变得很安静,连烛火燃烧时细微的爆炸声都能听见,天地间很静很静,无边的黑暗,好像黎明永远不会来了。
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睫毛轻轻颤动,像只蝴蝶一样慢慢挥舞着,睁开双眼,天旋地转之后看着楚翊轩呆呆地看着自己,一动不动,心里忽然很害怕,他怎么了?为什么好像失去灵魂一样坐着,心吓得噗通噗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