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澳门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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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不是普通的50块钱。它就像浇在我心里的泪一般,簇拥而至,涌上心头。我看了又看赵司,一个老人,他在这个时候给了女儿他一天的工资,我的手在发抖,难道我真的到了任何人都接济的时候了。是的,我的事情大家都已知道,而我的佯装却还在继续,多么的可笑。我菲薄的心思顿时被烤的焦热难耐,我已经被我自己彻底的丢弃,我的人生轨迹彻底被改写。

又看了一眼赵司,还是那个老头,仅仅一个月,他似乎有好多话要对我说,而这50块钱的份量重的我已经无法承受,无法托起。它证实了我的灾难,它证实了我的现状。心里又幻化出一种冲动,对生活美好的描绘,为了女儿,我应该,但脑子瞬间又回到现实,我对面还是那个老人,坐在我身上的是兴高采烈的女儿。

“唐家盛世”的菜品真的不错,味道可以,量足,摆盘端装,有意义的一次大餐。

过了一会,女儿拿过来一张卡,是她的接送卡,专门拿给我。

“爸爸,看。”女儿拿到我面前,很得意的样子。

“这个要拿好啊,晶晶,丢了怎么办?”看似很平常的一个卡,我并没有表现出一阵惊喜的样子。女儿将卡装进我的口袋,我配合着装上,然后怎么做,我没有想任何东西。席散了,这桌上的人也都离开了,只剩我和女儿,还有点甜品在给她喂,安娜这时过来了,要拉着晶晶走,女儿看着我,不走,我找了个借口,说把这点喂完就走。安娜坐了下来开始给晶晶喂。她也明白我的意思,不让大家为难,毕竟有很多人,不然拉拉拽拽孩子,孩子一哭,本来演的很好的戏又不知道发生什么。她的内心储存的即时爆发的东西太多,我也怕,众目睽睽下闹多不好。安娜压抑着她原本温顺而现在暴燥的啤气,看都不看我一眼,一个劲的给女儿喂甜点。所有爆点的导火线是我,我的出现随时可以引爆她内心的愤怒和激动,她在克制着。

“现在走,不然迟到了。”安娜平白地说着,女儿还是依偎在我的身边,眼睛盯着我。

“我不去。不去。”女儿不想去学校,要跟着我。同时恳求妈妈“就今天下午不去好吗?”

她不会同意的,我也没有同意。

“晶晶,学校一定去,爸爸下午和你玩。”我也使劲劝女儿。

“那你下午到学校接我。”看到没希望了,眼里已经憋满泪花。看着女儿每次流泪我的心里就像是刀划过的泪痕,女儿的泪顺着泪痕流下,充斥着我的整个身体,流进每个血孔,像爆掉一样。

“好,下午爸爸接你。”安娜朝女儿说道。

“那你下午接娃,我下午放学开会,4点钟接,你3点50到。”安娜朝我说,她迷离的眼神根本在我脸上没有停留。

“晶晶,爸爸下午接你,接送卡都在爸爸的兜里,你现在和妈妈去上学。”我安慰女儿。她答应的点点头。

然后我们手拉手下楼出了酒店。安娜戴上墨镜,推好摩托车,女儿顽皮的坐了上去,她骑走了。这期间也碰到了我的同事,他们看见了这个伪装的画面。

我望着她们走远了,然后朝我的同事走去,院长正在送同事们上车。我留了下来没有上车,因为我要接女儿放学(这是我给自己的理由),这是一年来第一次接女儿放学。送走同事我们剩的人都上酒店了,又进了包房,接着喝。

对于喝酒,我是有原则的:一,白天不喝,我这个人脸皮真的厚,但过敏,那怕一杯都会上脸,满脸通红,白天我是不喝的,要么一两杯,然后不再参与。二,如果白天开始喝,但能喝到晚上出去,中途没有要做的事,这个我可以喝,即使喝很大,脸再红也见不了更多的人,没有人有说法。三,最好是晚上喝,无法阻挡,就包括当时的老婆也拦不住我,当然现在已经不再拦我了。

在之后的很多时间里我都是这样要求自己,在生活中的禁忌如此的遵守,而对于爱人的语言的劝说我又何尝是遵守的,如果像这样爱自己一般,以至于我们能走到如此地步吗?正如安娜说的我太自私了,时刻想到的是自己。果真如此,想想也是,每一次给她创造的欢乐都是自己的欢乐想法有所支撑,换句话说是为自己吧,给她带来的东西是在我高兴时,带她去的某个地方是在我高兴时,某一次给她吃大餐也是在我高兴时。我何曾想过她的不高兴时,不愉快时,在我的心里,她没有不高兴,从来没有不愉快,即使有也是在和我吵的时候,平时没有发现。我做了我的主角,她成了她的配角,我为了我的高兴而让她在她苦闷的时候为我高兴,她应该是在强忍着还是真正的为了我呢?想想,我错了,自私使得我没有察觉,使得我不管不顾,甚至我彻底丢下了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我就是她的全部,更是她的自始至终,然而并没有这样发展,时间和事件在同一时间被叫停了,吹哨的那个人是我,喊停的那个人是她,就像一场球赛,我们从此在上半场定格了,她在那一边,我在这一边,我看到她而触不到她,她不再想见到我而更加的恨我。记得有一次她也说过,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是楚河汉界互不相干,当时只是一笑了之,而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快得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快到我来不及对视她曾经柔弱的视线。

302包厢酒意已浓,声音四起,都是领导,桌上散堆着酒罐和酒杯,划拳的手随时挑起对方的斗志,一来二去,有赢有输,笑脸和喝酒时苦涩的面孔在每个人身上显现。看到时我心意已醉,因为心根本不在这里。我的心五味杂陈,酸甜苦辣,无法言语。那些失去的历历在目,如同刀绞心肌,痛彻苦楚。始终放不下的还是安娜,她再怎么痛恨我,我都不怪她,我造就了这一切,悔恨莫及,而又无法挽回。就是喷出的心思被牢牢的锁死在一个黑洞当中,使不出半点力气,或许我真的无力回天,彻底完了···这种想法已经好些天了,每天反复出现,就像轮回一样。

过一了阵子,来了几个大学的同学,是和杨同一个班的,和我是邻班,也算认识,还能合得来。我们互相握手,寒暄了一阵后,坐一桌上了。我算是遇自己爱做的事特殷勤的那种,把酒盏杯,给同学们敬开了。这几个同学来自不同的县,有几个已经发展的很有出息了,一个是县委秘书,曾经给我们现在的县委书记做过秘书,自然很多人投去了刮目相看的目光,之前我知道,也就没有显出惊奇的样子,但时不时的还是将目光向他扫去。平头,相貌平平,一种农村最憨厚的脸庞,中等身材,稍胖,有些发福,应该是工作的原因造就的吧。他不是太喝酒,同学劝解道他不喝,我也就没有再过多勉强。中间打了一个趣话,“看来以后还得好好巴结你呀,弄不好给我们调调工作。”他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他的矜持让我认可了官场和职业的不同。

还有一个现在调到局里了,有些瘦,皮肤有点黑,但身心健康多了,由于开车没有喝酒。时不时打开手机,屏幕显示的画面是那样的熟悉,看来他正在炒股,从他翻手机的频率上可以猜到他的仓位并不轻。今天是星期五,由于大跌后今天有所反弹,应该没事,然后他就收掉了手机没有再看,看可能也是白看,除非是昨天进入的人才有得赚,否则跌了好几天了,今天的补涨无济于事。

后面在同学的口中得知,他还开了一个同城网站,专门做同城购物的,刚刚起步。之前做的也很多,培训,餐厅,酒吧,火锅店,最后才做了网站。这就是生活,生活可以无形的折磨一个人,为了创造更多的利益,要永无休止的开动脑筋,挖空心思的去赚钱,来改变生活的阶段,提升生活的质量,再后享受生活的品质,而周围中哪个人又做到了这些呢?其实他们都做到了,生活的品质是对自己而言的,自己满足了认可了那就是对了,那就是品质了。过多的事真不能强求,不然反过头来只剩一个人,落在手里的只能是一无所有。

羡慕归羡慕,还是做好本身的同学关系吧,不要在上面附加过多的东西而以至于变质。今天有点例外,虽说是白天但也多喝了几杯,自己还算能把持住,去洗手间照了照镜子,脸不是很红,略带些许红晕。我不能喝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最大的事是要去接女儿。看着镜子当中的那个人,连自己都觉得可怕,还说别人怎么看,前些时间自己看自己都会狠狠的恨一眼然后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