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堵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
她用力拽住纤长滑腻的野草,脚拼命踩水——她不愿死在河里,对水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
一阵阴风呼啸而过,浓重的乌云迅速集结,又开始下起瓢泼大雨来。
天地跳进河里,河水比他想象得要深。在狂风骤雨的作用下,河水的冲击力愈加迅猛。他们紧紧拉着手,以有限的力量与大自然相抗衡。
在接近窒息和精疲力竭的时候,他们终于挣扎着爬上了岸,湿淋淋瘫倒在岸边,任雨水冲刷虚弱的身体。
苏月觉得周身一阵冷一阵热,河水是凉的,雨水是暖的。
接着她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身子轻飘飘的,像一片树叶,然后慢慢落在了软软的草地上。
天地把她抱到一棵树下,树的枝叶勉强能为他们遮挡雨水。
“我的马死了。”他喘着气对她说,“你看见是谁干的吗?”
雨点哗哗砸在草丛里,让苏月心情烦躁不堪。
“我不知道!”她大声回答,不想再提那个名字。
“你知道。”天地咬牙切齿地说,“只有卑鄙的科纳人才能干出这种事情。他想看着我们体会痛苦,不是被一箭射穿心脏干净利落地死掉,而是被虚弱和绝望慢慢折磨直至咽气。”
苏月不信,晨星不是那种人。她为自己至今仍为他辩护而羞愤。
“不是他干的。”她底气不足地说。
她猛烈咳嗽起来,气管里呛了不少水。
天地拍打着她的背部,用披风为她遮挡风雨。
雨越下越大,这么恶劣的天气,任何一种地面生物都乖乖躲在洞里,不会出来活动。
他们自然而然抱在一起互相取暖,温暖干燥的帐篷,明亮的篝火,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苏月的脸陷在天地的颈窝里,暴雨和河水激烈冲刷过后,他身上依然存留着男人特有的气息。
她轻轻解开他脖子上的布条,伤口被泡化了,红红的濡成一片,她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
天地颤抖了一下。
“给你消消毒。”她红着脸解释说。
抱在一起取暖很有效果,热量不断从他们体内散发出来,要不是雨滴从树叶间不断落下,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要被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