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愣了愣,安静茹是已看出来这位李夫人的为人了,笑了笑道:“等你得了闲去看你。”
陆青苑唉声叹气,道:“只怕眼下轻易不得闲呢!”
那马车里就传来冷冷的“哼”一声。
送走陆青苑和李夫人母女,安静茹不由得松了口气,卢氏也慢慢儿反应过来,诧异道:“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巧合!”
安静茹也没想到,不过看太夫人那意思也是瞧不上李姑娘的。就怕那位李夫人眼见女儿做不成韩家的媳妇,却要给儿子娶了韩家的姑娘。安静茹是知道他们一家三口,李姑娘还有位兄长,就是那位李秀才。
十姑娘年纪小,刘氏给容兰都可以找门第不错亲事,容芩的身份不及容惠,但也不会差太多。何况结了亲就是亲家,与李夫人这样的人打交道,刘氏也不愿。
就怕太夫人急了,李夫人若是有意,把容兰许给李夫人的儿子。那位李耀华人品如何不知,但年纪却有些不太般配。
就安静茹所了解的,大周朝婚配,女子十五岁出阁,男子二十岁娶亲,男女相差四五岁,但也不是绝对的。晨哥儿的父亲和母亲也不过相差两岁,但却是因为大爷身体的缘故,姜氏也想留一脉香火,年纪小的不适合生养,故而找了年纪大的。同样是出身不怎么好的,算是给大爷冲喜。
安静茹不好提这位李夫人想拿女儿来结亲的话,点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不过回头想想,指不定我那宅子里还住着其他家的亲戚呢。”
卢氏不在意地道:“这位李夫人行事怪异,既然带着女儿,就该去亲戚家住,外头住着像什么?再不济就是去城外寻个庄子暂住也好。”
去了城外来去不方便,自然要住在城里,“去外面住也不好,庄子上人少,她们又穿的富贵,带着一个姑娘,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盯上。”
卢氏想起孟大奶奶脸色一直不当好看,再细想陆青苑说,还是去孟家住的话,心里却也想明白了,这位李夫人极是难缠,孟家大概也不愿接纳他们。好在已经从安静茹的宅子里搬走了,卢氏笑道:“以后租房子出去给人住,却要好好打听打听了。”
且说陆青苑一行人到了忠勇侯府,李夫人因不满陆青苑偏向外人说话,想了一路想明白被韩家夫人奶奶摆了一道,绞尽脑汁地想着说几句,终于想了一句,不屑道:“那韩三奶奶小户出身,那里就拿得出那么名贵的表礼来?拿着夫家的东西做她自己的人情,竟也脸不红心不跳的。”
陆青苑冷笑道:“这有什么名贵的?韩三奶奶与庄亲王妃关系亲厚,情如姊妹,何曾将一串珊瑚放在眼里?”
说罢看了表姑母一眼,换了一张笑脸问:“表姑母是还住前儿住的院子,还是另行安排别院去住?”
李夫人带着儿女在外头吃了半个月的苦,这一次既是陆青苑请了她回来,自觉脸上有光,道:“怎么好多出其他麻烦来,就住前儿住过的吧。”
她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让李淑华都觉得没脸起来,涨红了脸朝陆青苑道:“麻烦嫂嫂安排了,我们住哪里都使得。”
陆青苑叫了身边的婆子下去收拾屋里,实不想与李夫人多言,遂道:“母亲还等着我回话,表姑母也先回去歇着吧。”
说罢,自去了,留下一个背影在太阳底下慢慢消失。李夫人因她轻视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见周围的丫头婆子木头人似的,眼底却含着笑意,隐忍着到了屋里关上门才发作。
先数落儿子没本事,找不到好的住处,又数落女儿不会说话,不知道在韩家老太太跟前多说两句,又恨韩三奶奶与陆青苑,甚至将给了李姑娘一只羊脂玉手镯的刘氏都给恨上了。同样都是进士夫人,不过自己的丈夫死了,她的丈夫活着罢了,就拿羊脂玉来打压她。
生了一会儿闷气,方觉肚子饿得咕咕响,又气孟家接了她们来,却连一盘子点心也无。真正仿佛入了魔一般,叫李姑娘怕兮兮地躲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至晚间,周管事家的进来回话,说李夫人一家已经搬走,东西是周管事亲自带着人送去忠勇侯府的。安静茹松了口气,虽然第一次见李夫人,便知道这人到底有多难缠。这一两年外头对韩家的议论方少了些,万一惹出事儿来确实不好。
沉思一阵,朝周管事家的道:“等如今这些房客明年走了之后,以后咱们的宅子再要租出去,却是要好好打听。”
周管事家的也深觉有理,想到自己进来听下头的丫头婆子说那李夫人,就当笑话听,又知那夫人十分难缠,心里已是十分愧疚,三奶奶这般说,她更是涨红了脸,福福身道:“都是奴婢的不是,以后再不敢如此善做主张了。”
安静茹轻轻摇头道:“我心知你也是一片好心,不忍心李姑娘抛头露面受人欺负的,她们既是忠勇侯府的亲戚,此后必不会再去那里了。”
叫周管事家的回去,随即叫屋里几个丫头出去传话,不许议论李夫人长李夫人短的。这府里当差的,那个不知道孟大奶奶与三奶奶关系好,不为别的,也要给孟家留几分体面才是。
因此大伙不敢明着说,私底下却少不得说一通。
再说太夫人,看不上李家姑娘做孙媳妇,觉得那样为人的母亲必然调教不出好姑娘来,倒是听得说李夫人的儿子小小年纪已经是个秀才。想到容兰的婚事,隔了两天就叫安静茹去向陆青苑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