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不过一点小伤罢了。”说着挽起撩起衣裳,露出后背才结巴的三道长长的伤口,叫人看着都心惊。安静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如果这些伤口再深一些,弟弟怕是就回不来了。
正好韩睿华从外头进来,安晋松忙放下衣裳,见韩睿华蹙眉,笑嘻嘻地喊了一声“姐夫。”
“这会子知道叫姐夫了,你认我这个姐姐,从此就安分些吧,你想建功立业,总要先让自己有足够的本事。”
安晋松立马头疼地捂着耳朵,连连摇头叹息,道:“不知道姐夫怎么就受得了你,整日碎碎念,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安静茹没好气扬起拳头捶打,狠狠举起却是轻轻放下,生怕弄疼了他的伤口。安晋松不痛不痒笑嘻嘻地跳开,道:“姐姐和姐夫说话吧,我出去吃酒去!”
“你有伤在身,还吃酒!”
安晋松一边摆手一边朝外头走,还一边不耐烦地道:“我不吃就是了,我看他们吃。”
安静茹唯有叹气,韩睿华看着好笑,道:“小舅子性子开朗,到底行事比以前稳重多了。”
“希望如此吧,以后他是侍卫,在宫里行走,若是莽莽撞撞的,早晚要出事。”安静茹说完也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婆婆妈妈,横竖他走到这一步,也只能继续往前,想要退下来,是不可能的,真不知是福是祸。
韩睿华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挨着她坐下来,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小舅子虽看起来还像孩子似的,其实心里也是有计较的人。在洪大人的军营里,这是最好的出路,总算是他自己争取来的,而非旁人为他铺就的路。”
听韩睿华这么一说,安静茹才明白,弟弟之所以要选择出征拼搏一次,就是不想完全依靠家里人在背后给他打点。这确实是弟弟能做出来的事儿。
说了一会儿话,韩睿华道:“王爷传了话来,晚些时候我来接你。”
安静茹点头,庄亲王及王妃和四个孩子昨儿夜里在宫中,论理安静茹也该去看看,不过今儿特意叫了他们爷们去,必是有事儿商议,她们女眷去了也是看望王妃,到不如不去免得给王妃添乱。
韩睿华去外头书房辞别安老爷,骑马去了王府。
春香端着茶碗进来,神秘兮兮地朝安静茹道:“方才奴婢听到几位夫人说话,像是说大爷和朱师傅的亲事。”
这个安静茹早就看出苗头了,几位夫人那么热情,带来的三位姑娘也恰好到了议亲的岁数,弟弟确实该成亲了,成家之后身上有了担子,性情也能稳重一些。
安静茹想着三位姑娘的模样,第一印象都不错,文文静静的。正想着,陈氏从外头进来,安静茹忙放下茶杯。陈氏看了屋里一眼,“松儿出去了?”
“嗯,三爷也有事儿先走了,母亲坐下吧。”安静茹扶着陈氏坐下来,陈氏想着安晋松的婚事,心情极好,拉着安静茹问那三位姑娘,那个好些?
“我瞧着都不错呢,娘喜欢那个?”
陈氏很为难,以前为了安晋松议亲的事儿,她没少着急,现在终于可以议了,却又不知道选什么样的儿媳妇,自己就这个一个儿子。
陈氏叹道:“老太太全让我拿主意,倒想问问你,你却反过来问我。”
安静茹虽然是姐姐,可这双胞胎姐姐也不过比安晋松大那么一点点,安晋松的婚事她可以给点儿意见,但却不能做主,“只要品行端正就好,娘喜欢什么样的,就选什么样的,选好了请老太太定夺,老太太见多识广,她的意见总是没错的。奶奶虽然说叫母亲拿主意,不过她从小就心疼我们,真问她,她不可能不管的。”
“这事儿却要从长计议,也要慢慢打听才好。”说罢又有些心疼女儿,“若不是你父亲酒后失言,你也少吃好些苦头。”
安静茹忙道:“并没有吃什么苦头,婆婆是极好的人,三爷也待女儿很好。”
陈氏道:“那样的人家,穿得好、吃得好、住得好,可也有诸多不好。”又盯着安静茹的腹部,“快些再生个儿子才好,那样的人家,谁只有一个儿子来者?”
安静茹明白陈氏话里的意思,大老爷只有一个儿子,那是没办法的事儿,沈氏当年那么强势,也有两个庶子。三老爷也有妾侍,没生出儿子,但有个庶出的女儿。安老爷除了陈氏,就只一个文姨娘,文姨娘的出现是因为陈氏多年未孕,她生了儿子,与韩睿华结成夫妻才几年光景,一辈子还那么长。
说了一会儿闲话,母女两回到老太太的正屋,很快便与几位夫人攀谈起来。安家预备了小戏,众人相约去看戏,只热闹到旁晚时分,早早吃了晚饭,其他客人才相继离开。朱师傅和安晋松都喝得烂醉,被小厮背回房里,明儿休息一日,他们就要走马上任。
韩睿华赶来安家接了安静茹回到府里,却已经天黑。隔天还要送席面去王府为庄亲王接风洗尘,两人早早便洗了睡。
一夜无话,隔天一早起来,送走韩睿华,安静茹收拾妥当喂朝哥儿吃了早饭,赶去姜氏屋里,刘氏和卢氏已经到了,如意又过来传太夫人的话,今儿太夫人也要跟着去王府。
后王氏带着秦氏、汪氏过来,一行人浩浩荡荡从韩国公府角门出来,今儿春闱的第一场大考,街上行人少了一大半,不消片刻便到了王府。
众人齐齐一堂,场面可想而知。热热闹闹说了半晌的家常话,太夫人适当地提到韩睿龙的婚事,大有希望王妃出面的意思。王妃不置可否,只是考虑到韩睿龙是续弦,且还有怀哥,太过抬举贺三姑娘,怕是对怀哥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