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回答他的却是白兴一的摔门声。
儿子暴躁,老子更是如此。
白亮在楼下追上重阳,不由分说拉着她上了一旁停靠的吉普车,继而发动车子,带重阳去了海边。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重阳是震惊于霍沉风的病重,而白亮则是隐隐觉得,白兴一似乎是在阻扰他跟重阳之间。
他们父子之间虽然没什么默契,平日又各忙各的,但白亮骨子里跟白兴一同是重情重义的人,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婚姻得到所有家人的支持。首先便是白兴一这个父亲。
车子刚停稳,还不等白亮开口,重阳扭头冷冷的看着他,“你不是被停职了吗?怎么还能开车出来?”
白亮没想到重阳问这个,眼神不自然的闪烁一下,沉声道,“这不是为了带你出来散心吗?也顾不上违反军纪了,为了我的小重阳,就算二次停职我也不在乎。”
白亮说的自然流畅,重阳脸上冷笑却愈加明显。
她看着白亮,蓦然一笑,“白亮!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根本就没被部队停职是不是?你为了让我内疚,故意骗我!你为什么骗我?”
重阳突然爆发,红着眼睛质问白亮。
白亮的脸轰的一下,一会白一会青的。他以为这次跟上次一样还是能顺利蒙混过关,谁知道,竟是被揭穿的彻底。白亮一直都知道,他最怕的就是重阳翻脸。
下一刻重阳已经拉开车门跳下车,白亮急忙下车去追重阳,刚刚拉住重阳的手,就被她大力甩开。
“重阳!站住!”
白二少一激动,竟然拿出平时训练新兵的嗓门朝重阳吼了一声。
“你滚开!”重阳不甘示弱,怒吼出声。
二人此刻的状态像极了小时候初次相逢的火爆场面。
白亮急的一头是汗,这会子彻底的乱了章法。他还没问清楚老白跟重阳说了什么,这会子自己的谎言就被拆穿了。
重阳定了定神,冷冷开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都答应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跟你交往,你还骗我?为什么一定要骗我才能达到目的?为什么?难道欺骗就不算是伤害了?”
面对她委屈的控诉,白亮烦躁的揉了揉紧贴头皮的短发,咬牙说道,“小重阳,别这样。我……我确实是把身上的钱都借给战友了,这是事实,我也确实被部队上通报批评了,我……”
“你什么?你还解释什么?你没有停职的事情是施扉画告诉我的!很可笑是不是?我觉得你跟她才更加合适!她什么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对你也念念不忘的,不停的在我面前提起你们当日的恩爱。况且,白亮,在英国的时候不是她甩了你吗?她现在回来了,你们正好可以重新开始啊!”
重阳一口气把心里面的话全都说出来了。白亮听的目瞪口呆,垂在身侧的手不觉握紧了拳头。
他皱着眉头,认真的看着重阳,“重阳,我在你面前说最后一遍!我不喜欢施扉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在英国的时候之所以开始是个误会,也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而现在,就算她回来是为了我,我也不会跟她开始!你听明白了没有?”
白二少现在已经是强忍怒火。
重阳现在却是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说,她转过身不屑开口,“你跟施扉画的感情是你们俩的事情!不需要跟我报备!现在我要回家!我没有勇气面对一个拿我当傻子玩弄的男人!”
话音落,她肩膀被白亮大力掰了过去,他扯着她,不许她看向别处,一双墨瞳带着咄咄清亮的光芒,一瞬刺入她眼底。
“赵重阳!你至于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了?你不想跟我开始就直说!别拿我骗你这件事情侮辱我的智商!说什么我拿你当傻子玩弄?我白亮******倒想被你当傻子一样的哄着!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给过我机会吗?啊?”
白亮咬牙切齿的瞪着重阳,此时的他,既不是部队上的铁血教官,也不是军政大院的小霸王白二少,而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的白亮。倔强,专制,暴躁,这些统统都是为了引起重阳的注意。
他真是憋屈的厉害。
他就不懂了,他白亮怎么在感情上就这么卑微。他什么都有,样样优秀,可为何在感情上就像个乞丐拼命地乞讨。
重阳闭了闭眼睛,现在的她,完全是掏空的状态。从她把戒指交给白兴一,并且明确的告诉白兴一,她绝对不会去见霍沉风开始,她整个人就已经是放空的状态了。
“白亮。既然我让你这么难堪,那我们还要三个月的期限干什么?我们现在就把话挑明了不好吗?你知道我根本不喜欢你,而你身边也有一个追着你回国的施扉画,何苦非要等我给你一个答案呢?我们。”
“赵重阳!你敢?你敢说出那句话信不信我掐死你!”白亮怒吼出声,整个人暴躁异常,瞳仁染红,额头上青筋迸射。此刻的他,俨然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他在英国六年,从发病,到循环往复的治病,再到去特种部队进行魔鬼训练,这两千个****夜夜,哪怕治疗无望的时候,他也不曾如此暴躁过。
唯独今天,他眼里容不得重阳的一丝怀疑和冷淡。
他定定的看着重阳,深呼吸一口,哑然开口,“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你还喜欢霍沉风?重阳,告诉我,是不是?”
白亮的情绪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真傻,他这样跟重阳闹别扭发脾气,到最后还不是将重阳越推越远吗?他在英国辛苦了六年为的不就是回来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