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看看脸色僵滞的周昌,还有进退两难的施扉画,不得不感叹,小重阳这性子还真是如韩兵所说,绝对能镇住白二少!
周昌和施扉画先走了,走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白亮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现在不揍周昌一顿就算好的了,还会送他?
大头也屁颠屁颠的走了,生怕晚了,白二少把火气撒在他身上。
这三个人前脚刚走,敲门声再次响起。重阳以为是大头又回来了,也没多想,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外,一身便装的霍沉风深深凝视她,万语千言都在这一眼之中,诉不尽,化不开。
重阳手握在门把手上,既不说让他进来,也不说让他走。两个人互相看着,都是沉默的看着对方。
白亮这边还在气头上,见重阳站在门口久久不动,不觉蹙眉,甫一起身就看到霍沉风正要拉起重阳离开。
白亮胸膛的火气蹭的一下点燃,一步跨过沙发,几乎是跳到了重阳身后。
“小阳,你要跟他去哪里?”白亮不理霍沉风,反倒是问着重阳。
“现在可是午休时间,你不陪我睡觉想去哪儿?”白亮后面一句话说的暧昧温柔,根本不像平时的他,重阳忍住浑身的鸡皮疙瘩,正想开口,却见白亮忽然俯身,在她耳边很小声的说了句,“不准跟他说话。”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重阳眼睛眨了眨,站在门外的霍沉风心事重重,看向重阳的眼神深邃如夜。如他,现在竟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因为白亮故意说出那些暧昧的话而发怒,他对重阳。早已是埋在了心底最深的地方!
扎下根,一直梗在那里,却等不到发芽。
重阳回头看了白亮一眼,低声道,“你累了就先休息,我有话跟他说。一会就回来。”
白亮彻底石化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她竟然不听他的话?不是说男女平等吗?
霍沉风眸子里闪烁点点星光,高大身躯后退一步,对重阳微微颌首,“我们去楼下坐坐。”
重阳刚刚往前走了一步,身后便响起砰的摔门声。白亮没做任何挽留,直接摔门回了房间。
他的尊严只在重阳一个人面前任她搓圆揉扁,当重阳当着霍沉风的面甩了他,白亮骨子里的纨绔自然容不得他说一句挽留的话,哪怕是一个挽留的眼神也不会给她。
这一次,白亮决心要重阳清楚的认识到,凡事不跟他商量的后果!如果要比狠下心肠,白亮宁愿狠一次,也要逼重阳彻底断了对霍沉风的心。
重阳和霍沉风来到楼下长廊,坐下前,霍沉风将外套脱下垫在石凳上,重阳摆摆手,拿起外套递给他。
霍沉风眼神一暗,静静地坐在重阳身边。
“我听说白亮打了结婚报告。重阳,你考虑清楚了吗?”霍沉风哑声开口,看向她的眼神再也不是一年前的宠溺呵护,以及全身心的投入和期待了,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懊悔和凄冷。
重阳安然点头。
“是的,我考虑清楚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哪能轻率。而且还是军婚。”
“是啊,军婚。”他的声音更加沙哑暗沉。他也是军人,如此温暖心扉的重阳如果嫁给他,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
“重阳,你一定要三思。不能因为我昔日犯下的错误让你逃避。”
“我没有逃避,真的想清楚了。霍先生,你祝福我吧。祝福我跟白亮携手一生。”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如此狠心的说出令霍沉风痛不欲生的话语。
祝福她跟白亮?
霍沉风抬头轻叹口气,线条分明的下巴冷毅阳刚。他比一年前瘦了很多,五官更添沧桑历练。
看着他的侧影,重阳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她惶惶然转过头去。一年前的霍沉风,哪怕受伤昏迷不醒,他的气质也带着一股子傲然强悍的感觉,周身透着正义阳刚的风采,所以重阳那时对他的爱虽然很多都埋在心底,却是不顾一切的疯狂认真。
终究是救对了人,却爱的太早。
“重阳,你根本不爱白亮。是不是?”霍沉风沉沉开口,此时的他异常安静,但这安静不代表他已经接受重阳即将结婚的事实。
重阳想了想,轻声道,“其实现在说爱或者不爱,又能保证将来会得到同样的结果吗?所以,现在的我也不想提爱不爱的,我只想说,我相信白亮对我的心,既然我决定放弃你,我就会学着关心他,在意他!这是我的选择,从我答应他开始,就只有这一个选择。”
重阳说完,缓缓起身。
这一刻,霍沉风觉得她离自己很远很远。
他没有阻拦她,也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只是静静看着她转身离去。所有的痛苦全都憋在心底。
正午本该是骄阳如火,可他的心却从未有过的晦暗绝望。
霍沉风回到军政局,白兴一正在开会,他换上军装在军政局的操场上一圈又一圈的跑着,秘书长张元真跑去劝了霍沉风好几次,可他都置若罔闻,只顾埋头一个人跑着。
到了下午,下起大雨。雷声滚滚,张元真本以为霍沉风会回来,没想到他还在操场上不知疲倦的跑着,雨水将他全身上下打湿,他身上新伤旧伤叠加一起,根本就不能做如此剧烈的运动。
张元真不知道霍沉风在发泄什么,劝了他几次都没用,气的在操场边跺脚。可霍沉风的倔脾气谁也劝不动。偏偏白兴一是跟中央来的首长开会,张元真也不敢进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