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蓁手中长剑一指，对着他，面无表情地勾唇一笑。
李存志一愣，夜光下，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影子，再加上完颜蓁穿着一身黑色，更是看不真切了，可是那种感觉，却是非常的熟悉。
他一夹马腹，擎着长剑朝着完颜蓁冲杀过来。
不管那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他只当这人是敌方将领，必须杀了。
完颜蓁见他过来，却不上前硬接，而是佯装不敌，转身驾马便逃。
李存志惊讶地看着她的背影，眸光一闪，还是立即打马捉了上去。
玉牙山下的道路，渐渐被将士们的尸体填满，完颜蓁却视而不见，只一路打马朝着黑水河方向疾奔而去，李存志在后，也迅速甩开了一路追杀上来的玄机十二星，隔着百余步，死死地追了上去。
完颜蓁不时回头看去，见李存志果然追了上来，咧嘴一笑，手中长剑横拍骏马臀部，骏马吃疼，更是奔跑如电。
不多时，远远地就能听见奔腾的流水声，两人已经一先一后奔到了黑水河岸边。
她却忽然急急地勒住马缰，身子飞转，硬生生在马背上转过身来，纤足在马鞍上轻轻一点，身子如一道墨色的闪电，朝着李存志冲了过去。
李存志本来在马上一路狂奔，不妨她这么突然回转，一时间来不及细想，大手在身下马鞍上轻轻一拍，身子立即悬空而起。
与此同时，完颜蓁已经到了，清叱一声，化剑为刀一个横劈，朝着李存志的胸膛砍了过去。李存志也冷喝一声，身子大力后仰躲过了这一剑，身子也立即落在了实地上，只觉得劲风扑面，可见对手招式狠辣，他却也不惧，青锋剑立时出鞘，险险地挡住了完颜蓁的下一剑。
叮的一声，完颜蓁只觉得手腕被震得一麻，手里的铁剑不比李存志的青锋剑削铁如泥，立即被斩下一小截来，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完颜蓁怒哼一声，狠狠一甩，将短剑抛进了河里，长枪枪花一抖，立即又朝着李存志刺了过去。
她的枪法，来自颜家老三颜骏的亲自教导，颜骏虽然在玄机阁主要负责情报收集和行动部署，但是一手枪法也极为了得，完颜蓁得他真传，枪法自然也是炉火纯青。
她的长枪，也只是战场上一般将士用的普通长枪，却被她舞得虎虎生风，朝着李存志点刺过来。李存志白衣如练，擎着青锋剑迎了上去。
两人一用长枪一用短剑，斗得难分难舍。
倒是两人的坐骑，奔波了大半夜，已经又累又渴，一黑一白两匹马，竟结伴到了河边，无视岸边打斗得正在紧要关头的两人，优哉游哉地甩着马尾，身长脖颈对着黑水河饮起了水……
岸边呼喝声不时传来，忽然，李存志飞身跳出圈外，神色激动地看着她，却不再进攻，只是一味地往后退去，借着越来越明亮的天光，看着她，忽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打斗的时间越久，他越是觉得面前这人很是熟悉，那身段，那举手投足间的风韵，还有她那时不时传来的清叱声，都是那样的熟悉。
可是自己猜测的那个可能性，又实在太过惊人，令他一时间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