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原本正欢声笑语的数人,在听到这声禀报之后,齐齐停下了一切动作,纷纷回转双眼,看向了殿门,却又齐齐失望了。
何氏今日会带着完颜蓁过来,可是,完颜蓁的身份,根本进不来的。
李存志不着痕迹地转过头来,与黄超笑道:“听闻殿下最近府中又要添丁了,可喜可贺啊。”
黄超呵呵一笑,道了句同喜。
他府中姬妾不少,孩子也不少,可惜至今没有男丁,都是些赔钱的女娃,如今紫雨刚好有了身孕,他便将她正式纳了妾接回了府里,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满含期待的,只是这件事终究还是私事,李存志才刚到郢都,就知道了,看来手底的探子很是得力啊!
黄超想一想,只觉得自己的手下,与一个帝王想必,似乎还是差了些。
他不由得就皱了眉。
太子一入殿来,该到场的人就全部都到了,大太监便入内殿去通报了。
不多时,只见偏殿的门口一动,大太监当先出来,朝着满堂宾客喝道:“陛下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四国使臣站着不用行礼,其余人跪拜山呼万岁,却见那偏门处,一名头发发白的男子,被内监们小心翼翼地扶着,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一身明黄色,头上玉旒王冠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是齐王无疑了。
待到齐王落座,令百官平身了,李存志这才漫步上前,朗声道:“愚侄李存志,见过陛下,恭祝陛下千秋万代,岁岁安康。”
齐王老眼昏花,看了他半晌,得了身边大太监的提示,这才呵呵一笑道:“原来是贤侄啊,快免礼了吧,免礼!”
李存志淡笑着直起身来,随即就是贺拔岳和淳于桦上前一一见礼,齐王挥手令众人在大殿两侧的矮几边各自落座了,便颤巍巍地说几句场面话,不多时,便咳嗽不止地被那大太监扶着起身离开了大殿,留下黄超与黄述应酬各国的使者。
却说齐王黄达,近来身体确实不适,也不知是不是入了春花粉太多,从早到晚地咳嗽不止,昨儿个甚至还咳了血,消息从各个渠道流出了宫外,引得四方人马蠢蠢欲动起来。
黄超见齐王离去,不着痕迹地看了黄述一眼。
黄述正低头与贺拔岳说话,没看见他的眼神,却落在了李存志的眼里,他恍若未见,低头悄悄一笑,端起了面前的酒盏,与黄超笑道:“房陵王,与孤共饮一杯,可好?”
黄超转过眼来,淡淡地端了酒盏过来,笑道:“承蒙陛下抬举,小王定当满饮此杯才是!”
说完,两人各自掩去眼底机锋,仰首饮尽杯中酒水,相视淡淡一笑,各自落座。
酒至半酣之时,却见黄超起身,趁着众人不觉,悄悄离开了座位,往偏殿而去,像是要如厕的样子。
李存志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把玩片刻,忽然朝不远处的一名小内监招了招手,那内监上前,他便淡淡地道:“你去与皇长孙说,天阴了,要少饮酒。”
那小内监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却被他面上的淡漠所慑,吓得立即低下了头,急忙应了,自去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