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超起身到了殿外,立即有一名低眉顺眼的内监上前来,静默无语地站在了他的身侧,他淡淡地一瞥眼,轻声问道:“安排妥当了?”
那内监低着头也小声地道:“回王爷,都办妥了。”
他摆了摆手,那内监立即躬身退开,至始至终都没有人看清他的面目。黄超脚步不停地出了偏殿的殿门,就是一个小小的花园,园子的对面,却是大殿的另一侧偏殿,那里,黄达正被宫人们伺候着短暂地歇息片刻,门口守卫森严,他却如入无人之境般,径直到了门口,那些守卫甚至还朝他躬身行了一礼。
他面色阴冷地进了偏殿,殿内空无一人,在前殿的欢声笑语对照下,这里显得尤为安静,只有时不时传来的低沉咳声,他顺着声音,朝着那张宽大的龙榻走去。
近了,越来越近了……
床上的男子,在岁月的侵蚀下,只剩下一副破败的皮囊在苟延残喘着,似乎察觉到身周气氛不太对,他极力地睁开了眼睛,见是黄超,便嘶哑着声音问道:“超儿……你怎么……进来的?”
黄超浅笑着上前,神色古怪,半是害怕半是激动地看着他,轻声道:“儿臣见父皇被病痛折磨,心里着实忧心忡忡,放心不下,便溜出来看俺父皇可还好。”
黄达心知他一向是冷心冷情的人,能这么关心他的病情,实在令人欣慰,便勉力地笑了笑:“你有心了。”
黄超淡淡一笑,竟然继续往前走去,按照礼制,他是不得靠近齐王五步之内的,但是黄超如今显然是失礼了。
黄达做帝王已经很久,他很清楚现今齐王朝堂的紧张局势,他没有废太子,黄超自然沉不住气,如今殿内伺候的人一个都不在了,他是要做什么?
黄超走到了龙榻前,俯下头去,定定地看着黄达,良久,忽然呵呵一笑道:“父皇,您病了许久,朝中无主,政事很是混乱,儿臣看得心焦不已,这里倒是有一个小小的主意,也不知父皇愿不愿意采纳。”
黄达呼呼地喘着气,道:“你且说来听听……”
黄超奇异地笑了笑,忽然压低声音道:“父皇,您说,若是您就此安心歇息,将朝中那些烦心事都交给儿臣来处理,如此可好?”
黄达顿时被激得再一次剧烈地咳嗽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超儿,你是幺儿,孤难免偏疼了些,可是,自古皇位都是立嫡或立长,你要随时记得自己的本分,以后用心辅佐你皇兄才是。”
黄超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也不恼,仍旧不阴不阳地笑着,看着他道:“父皇年纪大了,朝中之事许是有些力不从心,皇兄只是一个草包,儿臣觉得,儿臣更加适合做这齐国的皇帝!父皇,难道您不赞成儿臣的话么?”
黄达顿时被气得只能一个劲地咳嗽,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他咳起来愈发的歇斯底里,突然,身子一抖,朝着黄超喷出一口乌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