壠羽烈面色不善,问道:“为何?他们害的我们全家如此,罪该万死!”
壠振宇淡淡说道:“不为何,只是,无论他做了多少错事,他依旧是我的弟弟,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可以关他,废他,囚他,惟独不能杀了他。”
淡淡的一句话,几乎在壠振扬头顶劈开一道响雷。将他炸傻一般楞在原地。弟弟,这个词,好陌生,又好熟悉。
壠羽烈沉思片刻,转眼望向冰焰。那眼神里竟然出现一丝无助。他壠羽烈也并非残忍到定要嗜亲的地步,只是他唯恐自己不够强,不够狠,不能万全的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的一切她都明了。冰焰握住壠羽烈的手,将力量传达给他,微微点了点头,其中深意不需言明。
两人相视许久,壠羽烈转身对着侍卫说道:“罢了,将壠振扬和武紫烟二人囚禁天牢。”
壠振扬的叛乱不到半天功夫便被镇压下去。不过入到宫内,冰焰和壠羽烈才发现,原来那日地牢里被放走的不止武紫烟一人,连武玄也被武紫烟一同放走了。
那个已经被毁容废功的武玄,当然不会和武紫烟一样去投奔壠振扬。而是人间蒸发了一般,难以寻找。
绿儿的痴魂之毒经过花无错的治疗,解了大半。并没有痴颠,不过,她的体内的毒素伤及眼膜,渐渐的双目不能视了。这对于绿儿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击。痴魂之毒没有将她变成一个痴傻之人,但是失明的巨大打击却几乎压垮了她。当失明那一日到来之时,绿儿便宛若痴傻,不发一言,整日将自己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那模样让人看了好不忍心。幸好有燕寻每日细心相伴,费尽心思。
冰焰从没有为一个人如此内疚过。
壠羽烈却将更多心思放在冰焰身上,为着冰焰的归来,重新整理了御花园与眠凤宫。并且在御花园内开辟出一片烂漫的桃树林。
艳阳暖春,蓝天白云,桃花林间鸟语花香,枝头粉色花朵开的正欢,花瓣雨顺风飘洒,美不胜收。
冰焰一身湖蓝宫装,绝美出尘,立于桃花林间,仙姿绰约,一阵微风袭来,三千乌丝点缀了粉色花瓣。
下了早朝不见冰焰的壠羽烈匆匆寻来,见着人儿在此,这才安下心来,放慢脚步,缓缓靠近人儿,生怕惊了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般,小心的将人儿圈住,伸手将乌丝上的花瓣一瓣一瓣的摘去。
他陶醉的吻着人儿发间的幽香,轻声问道:“焰儿在想什么?”
冰焰回头,见着壠羽烈的龙袍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他额头还有微微的汗珠。心头微微发烫起来,她拿起丝帕踮起脚尖,为他擦汗,轻轻的笑:“你呀,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
壠羽烈抓住冰焰的白玉似的手,握在手心,语气有些微微的不悦:“我怎么能不紧张。你是存心要让我备受折磨是不是?”
冰焰不解问道:“怎么了?”
壠羽烈沉沉望着冰焰:“你对花无错说什么了?”
他得知冰焰竟然对花无错说什么二十一世纪有一种眼角膜移植手术。可以使失明者复明。他当时听着便心惊肉跳。
这叫他如何心安。该死的时空门!找到时空门以后是不是就意味着冰焰可以回去了!老天,他还没有去圣山,就已经每日心惊胆战了!
冰焰回想了一下,这才明了壠羽烈在担忧什么,安慰说道:“我也只见着绿儿的模样于心不忍,病急乱投医而已。况且也只是随口说说。哪里又能真的带她去。”
壠羽烈面色更沉了,霸道说道:“随口说说也不准!绿儿即使一辈子不能视,我也不准你去冒险!即使找到时空门你也不准回去!听到没有!”
冰焰叹息了,认真的望着说道:“壠羽烈,如果真的,万一有这种可能性,我还是希望能够治好绿儿的。这是我欠她的。”那么一个美好如雏菊般的女子就这么失明了,谁能忍心。
壠羽烈几乎咬牙切齿了:“蓝冰焰!我说了半日都白说了吗!绿儿即使目不能视,她也是我壠羽烈的妹妹,金陵国最为尊贵的长公主!我一定会为她做主给她寻一门最好的亲事。找一个能够让她托付终身的男人。我不准你开什么时空门的玩笑!即使到了圣山也绝不准你靠近时空门半步!我是不可能放你回去啊!”
“壠羽烈!你怎么能这么自私的只想着你自己的妻子!”蓝冰焰也忍不住轻声呵道。
壠羽烈也有些怒了!只要想到她有可能会离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是自私!我从不否认!我要的,我在乎的从来只有你一个人!和你比起来,任何人的性命都不值得一提!”
蓝冰焰气红了脸,“壠羽烈你不仅自私!你还残忍!”
壠羽烈猛然将脸一紧。
被别人说成阎王恶魔也从不在乎的壠羽烈从冰焰口中听到残忍二字,心里竟然被冰火中反复炙烤一般的难受。他怎么不心疼绿儿,只是,他为了冰焰可以对所有人残忍。只是为了冰焰一人。
任何人都可以说他壠羽烈残忍,但是他的焰儿若是说了,那比拿刀子割他的心还要难受。
见着壠羽烈彻底沉下的脸,冰焰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她陡然住口,偷偷拿眼瞧着他,试图放缓语气安慰他。哪知道那男人竟然双臂一托,将她打横抱起,凶神恶煞般的说道:“看来要让你死心塌地留在这里只有一个办法!”
蓝冰焰有些惊慌了,对着壠羽烈威胁道:“壠羽烈你要是再敢将我关进鸟笼中子里我一定不饶你!”她知道盛怒中的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什么事都能做得出。况且那个变态的鸟笼子还被他宝贝似的留在蟠龙殿寝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