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猛地回身,烦躁的暴躁的激动的大步的来回走着,搓着双手,口中喃喃自语:“那么现在尊该怎么做?需要有什么禁忌?圣妃的身子羸弱人类怀孕都需要怎么的滋补?孩子什么时候出生?要取什么名字是好?男孩女孩?不!这不重要!生产的时候会不会太辛苦?”
冥夜一连串的问题绕的御医脑袋都昏了,捡着重点的问题一一答道:“娘娘因身体受过重创需要分外小心,需要静养,需要服用一些滋补的安胎药,至于出生日期嘛……”御医掐指算来:“五月初怀孕……六月,七月……哦明天三月初龙子出生。”
冥夜赫然呆住,世界有一刻是完全空白的,冥夜有一刻如石像一般整个僵住,连心跳和呼吸都僵硬的停止在那里的。
善于察言观色的御医见着冥夜神色不对也将下面的话卡在喉咙,僵在那里,心惊胆战的听候命运的安排。
冥夜终于僵硬而机械的转过身来,他迈动步子,一步一步朝着御医走去,他的每一步都似乎有千斤重,他的双目僵直而狰狞,他的面部肌肉在不自主的颤抖着,他缓缓的僵硬的俯下身去,揪住御医的衣领子将其整个人提起与自己平视。
冥夜的目光如同吃人野兽一般,御医早已腿软脚麻,若不是被提的双脚离地,定会瘫软在地。
冥夜向喉咙里卡了刀片,万分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来,字字泣血,每一个字都带着实质性的寒意,“你说,她是几月份怀上的孩子?”
御医冻得面上结了厚厚的寒霜。颤抖不已道:“五……五月初。”
冥夜仿佛被架在火上烘烤的炙热的心突然又被一盆冰水当场浇下,全身的血液都冻结成了冰,再也没有了一丝温度,碎成心也结了冰,然后一片一片,碾成粉末。
他双眸狰狞,大手一紧,“咔嚓!”一声,御医的脖子已经被扭断,他松开手,任由尸体软下地面,他颓然的机械的后退一步,他闭上双眸,只觉得被人强迫关进了一桶活着醋汁,胆汁,莲汁的滚油。苦涩无比,酸涩无比,烫的他生生剥下一层连血带肉的皮来。
他突然声嘶力竭的仰头嘶吼咆哮一声,那声音震的大地都在颤抖,宫殿都在摇晃,他猛地将大手一挥,掀起一股强烈气团在宫殿里爆炸开来,地上的尸体顿时灰飞烟灭,连骨头渣都没有存在。宫殿里狂风过境,更是一片狼藉。
只是,七色睡的那张床,依旧完好。
“陛下……陛下……陛下饶命饶命啊?”另一名御医早已吓成了一摊烂泥,胆怯的小心翼翼的颤抖的唤着,不住的磕头。
冥夜深深的急速的吸了几口气,再吐出来,终于强压下这股难以下咽的苦涩,转身对着另一名御医冷冰冰的说道:“绕你的命可以,圣妃怀孕的消息不准泄露半个字。”
“是是……小的一定保守秘密!”御医连连磕头。
冥夜再次闭目,片刻,再睁开双眼,那里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你方才说圣妃身子羸弱?”
“是……是的。”御医得知抱住小命,也稍稍恢复思维。
冥夜的声音很是机械,“那么,多弄一些滋补的草药来。”
御医察言观色,又有无极城的传闻,隐约猜测到这是怎么回事,爬上前去,对着冥夜道:“属下斗胆揣测圣意,那草药里可要加一味……”
“一味什么?”冥夜目光如电问道。
御医的声音很低,小心翼翼的说道:“化胎草?”
冥夜目光一寒,转身望向七色,神色复杂,喃喃自语似的问道:“她的身子能受的起吗?”
瞧向七色,御医也生出一些恻隐之心,目光也带着些不忍,缓缓摇头。
冥夜似乎很疲惫似的颓然闭目,将手一摆,“退下吧。”
宫殿里一片节庆气氛,七色斜卧睡塌,望着窗外,侍女们捧着祭祀的器具,锦盒和各种金光灿灿的物品踩着七彩云朵来回穿梭。数日都在寝宫修养的七色突然兴起了欲要出去走一走的冲动。
七****要起身,却觉得头昏的厉害,又跌坐了回去,贴身侍女眼疾手快的将七色扶起,灵巧地为其披上外衣,端上新鲜的鹿茸粥来,七色看着那鹿茸粥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娘娘身子羸弱,要多吃一点才有力气上圣山的。”
七色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要上圣山?”
贴身侍女采儿似乎以主为荣似的,笑盈盈的道:“哦,数日后圣山上月昼开始,第一日魔界叫做望月节。祭祀活动要持续到月昼结束,圣君陛下可是已经宣布由娘娘您陪同他一起参加望月节的祭祀呢?连圣后娘娘也未得……”采儿惊觉说错了话,猛地刹住了。
七色心中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疑惑问道:“圣后娘娘?圣后娘娘怎么了?她……”她想问她还活着吗?却又觉得这样问不妥,采儿花中的意思分明是说她还活着。无端的,心中纷乱起来,像堵住一朵厚厚的云团。
采儿赶紧转换话题,“娘娘,望月节可是咱们魔界最盛大的节庆之一呢。您一定要多吃一点,到时候容光焕发的站在圣君陛下的身边,让那些长老们瞧瞧。”
七色端起小碗勉强吃了一口鹿茸粥却发觉那粥一股子怪味,惹得喉咙直发酸,忍不住放下碗勺干呕起来。
冥夜进入寝宫便见着这副画面,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似的,酸涩狂潮剧烈翻涌,再看七****要把胆汁吐出来的摸样,到底还是不舍,走上前去对着侍女心情烦躁地吼道:“怎么侍候的!拖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