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道:“主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青儿附耳道:“花月圣姑此时不在圣山。”
七色一惊,青儿压低声音说道:“花月圣姑趁着圣君不备到人界和壠城壁私会去了。我回来的路上亲眼瞧见的。”
七色听说花月不在便知道大抵如此。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不过青儿所说对于她此刻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七色稍稍犹豫,将手抚上小腹,衡量一番孰轻孰重,终于下定决心去试一试。是的,如今还有什么事比她腹中的胎儿更重要的呢?那是冥夜和她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她要弄清楚。
手持至尊幻器,引开守洞圣兽,青儿再帮忙引开侍卫,进入金光洞还算顺利,来到圣妆镜前,七色突然觉得心跳的厉害,人几乎是屏住呼吸的。
她小心而郑重的走上前去,虔诚一拜,“仙镜有灵,七色只为了得知冥夜的消息,解开心中疑团,并无冒犯之意。还望仙镜成全。”
圣妆镜镜面上宛若有人书写一般,一笔一划的印出银光闪烁的字迹来:“凝神静气,心宁若镜。”
“何解?”青儿问道。
七色却及时领悟,闭上双目,静心凝思,将心念传达。
再睁开眼时一副华丽的画面出现在圣妆镜里。
镜子里映出一座华丽的寝宫,隔着鹅黄纱幔隐隐可见纱幔的另一面的奢华软塌上,斜卧着一个人,隐约可见此人身材高挑,衣着华丽,她懒懒的斜卧在哪里,有宫人跪在地上为其垂腿,又宫人跪在那里为其端茶,也有宫人正为其剥着葡萄。
看见那人,七色心中猛地一惊,那身形,那姿态,分明是香浓。香浓果真没死!难道她就是冥夜欲要采集化胎草的原因?
七色思绪正纷乱如麻,便听见那女子出声:“葡萄不够酸,重新换一串来。”
那样的身形那样的声音不是香浓是谁?
侍女换了一串葡萄,跪地剥开送给香浓,说道:“酸儿辣女,娘娘一定怀的是个男孩儿。”
“是啊,说不定是个金鳞加身的真命魔尊呢?”另一名宫人也讨好说道。
七色听在耳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原本热腾腾的一颗心宛若被施了冷冻咒,冻成冰块再碎成万片。
此时,她方才明白母亲所说,唯一的,才是爱情。
原来,这才是冥夜瞒着自己的原因。
原来,亲眼所见她才明白要接受这样的事,是如此的难。
原来,亲眼所见,她方知道,她没有那么广阔的胸襟和看着别人和自己分享丈夫,看着别人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分享父亲。
七色几乎站不稳,青儿惊了。原以为尽管是受了昊翼指使,但这也是帮助七色。她以为昊翼是不会害七色的。可是看到七色如此伤心,她真是觉得自己做错了,她连声说道:“不看了,主子,我们回去吧。”
七色也不愿意再看,正要离开,忽然一道沉稳的声音传到耳际:“你还好吗?”
是冥夜!
低沉熟悉的声音让七色心头猛地一怔,便不由自主的狂跳了起来,她暗恨自己到底没出息,他一句话,便可以让自己已经冰冻的心再次活过来,继续热腾腾的跳动。
转身望去,又陡然失望,并不见冥夜的身影,再望向镜子,七色赫然呆住。冥夜的声音是从镜子里传来的。
只见圣妆镜里,隔着纱帘也可以清晰的看见冥夜那高大的身影漫步走到香浓软榻前,挥手屏退所有的侍女,他在她的榻沿坐下,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抚摸上她的小腹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吗?我们的孩子今天还乖吗?”
七色只觉得有一个巨大的幻光球在自己的脑中爆炸开来,锋利如刀的碎片迸射,一片一片的割着自己,从五脏六腑,心肝脾肺开始由内到外,一片一片的凌迟着自己。
他们在谈论什么她已经听不清,她只觉得脑中轰隆隆的响着,眼前金光乱撞,胸口堵着一座厚重的山,压的她连喘息的力气也没有,她连吸了几口气方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她用几乎虚脱掉的力气说道:“带我离开吧……”
化胎草为谁准备已经不重要了。他为何准备化胎草,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欺骗了她。
他们之间,没有唯一,也没有信任,他们之间还存在些什么呢?难道只剩下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子?
即使被事实打击的几乎垮掉,即使身体虚脱的几乎碎掉,七色还是坚强的咬紧银牙,挺直脊背,她选择……转身,离开。
这一次,是真的转身了。
只是,七色转身之后没有看见圣妆镜里香浓得意的笑容。随着七色的离去,她的笑意越发的深,直到变成的哈哈大笑。
男子转身,身形变得瘦了些,声音也再无刚才的温柔,而是冷冷嘲讽,他打断她的笑,说道:“别高兴的太早,假的就是假的,鲤鱼即使跳了龙门也变不成金龙神莽,孩子生下来只要看一眼,冥夜便会发现那并不是他的孩子。”
香浓懒懒的依着床榻,把玩着手里的葡萄,不紧不慢道:“幸灾乐祸?不要搞错,我的哥哥,你还真当七色肚子里是你的种?她的孩子生下来一样可以证明亲生父亲是谁!到时候,拆穿了,对我们两谁都没有好处。你当到时候只是你演两场魔音戏便可以骗过的?我们可都是绑在同一条船上。”
香浓的话刺激了昊翼,强烈的嫉妒几乎扭曲了他的脸,他的拳头紧紧握着,怒火无处发泄,只有猛地伸手出手掌,五指一抓,猛地吸来一物,那物正是藏在暗处的桃夭族妖姬,妖姬见天灵盖被昊翼五指抓住,满眼惊骇,不停求饶道:“神帝陛下饶命,饶命!看在小人方才一番卖命表演的份上饶命!”那桃夭妖姬的声音赫然是冥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