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请三思,为了一人界女子和明界大动干戈已属不妥,再为了她将嫡亲骨肉金鳞圣子禁足逍遥窟内,那于情于理是说不通的,长老们也并非贪生怕死不敢和明界作战,他们以死相谏恳求圣君接小圣子回圣殿恰恰是因为他们衷心圣朝。唯恐至尊骨血流落在外。”
咣当一声冥夜掀了案子站了起来,吼道:“尊的骨血已经流落在外了!就是因为那贱人!那些老混蛋都做了什么!”冥夜暴躁地来回踱步,忽而停步道:“尊也不怕告诉你,如今这魔尊之位对于我冥夜的作用就是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过去,尊已经伤她太多,如今即使冒魔界之大不为尊也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七儿分毫。”他望向那纱幔,盛怒又被心痛取代怔怔道:“七儿不能再受到一点刺激了。”
“正是因为如此陛下才更要接香浓圣后回圣殿,如此才能巩固圣君只位,如此才能更好的保护七色圣妃。”
“你不明白吗!接她回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那贱人岂能安分守己的待在圣殿。明呈尊告诉你,那孩子若出现在七儿的面前,那会要她的命,也会要我的命!”
“真的不能吗陛下?”明呈也动情了,再问一次。
“明呈,你跟随我这么多年,还用问吗?那些老东西愿意跪便让他们跪着吧,愿意撞玉柱子愿意血谏都随他们去吧。尊的十万亲卫军一样可以保护魔界。”冥夜显然决心已下,再无更改的可能,眼见着一场魔界的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明呈闭上双目,额头的筋一跳一跳,似乎也在下一个决心,有其主必有其臣,冥夜固执蛮横一旦决定便难以更改而他的心腹之臣也是其类。半晌明呈终于下定决心,睁开眼,一字一句道:“如果明呈有办法让七色圣妃恢复常态,陛下,您愿意考虑让香浓圣后带着小圣子住进圣殿吗?”
冥夜心中忽然一震,几步走到明呈面前吼:“你说什么?”他的脑中又是灵光一闪,便怒火冲天,不仅不欣喜夸赞反而声音更历:“明呈,你好大的胆子!”
明呈知道冥夜睿智决断聪明过人,只要稍稍一点便猜到问题出在哪里,也不惧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道:“是的,交于陛下之前,微臣将至尊古籍撕去了三页。”
冥夜食指指着明呈,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难怪他前后将至尊古籍翻阅了好几次都找不到治疗七色心疾之法,原来是这个家伙做了手脚!
明呈不拍死的顶着魔君的盛怒,抬头对着冥夜继续道:“微臣今日斗胆了,再说一句话:也就是七色圣妃这般的女子,若是换了第二人,明呈绝不会将那三页纸留着,在撕下的当场便会将它们烧成灰烬。”那解救七色之法,并非善策,明呈宁愿不知。
“你……”冥夜怒极胸膛都剧烈的起伏,恨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是逼我杀了你吗!你这是当我真的不舍杀了你!你不是斗胆,你是向天借了胆子啊!至尊古籍相生相克之法全数记载,你竟然撕去三页!”冥夜的咆哮声越来越响,雷霆震怒似要将屋顶掀翻,震得屋顶瓦砾都簌簌作响:“七儿跟你有仇吗!还是她做了何事遭你记恨!”
“不!正相反!”明呈顶着风雨雷电,响亮开口。显然他今日是豁出去了,声音虽不及冥夜的大却也字字清晰。
“你说什么!”冥夜目光如电刺向明呈。
冥夜的目光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几乎能够压弯人的脊背,可是明呈依旧直挺挺的跪着,一字一句声音响若洪钟:“微臣说,不,七色圣妃和明呈并无仇恨。微臣说,不,明呈不仅不恨圣妃,正相反。”
“你……”冥夜的盛怒有一部分被另外一种微妙的情绪所替代:“明呈,今日你可不是向天借了一个胆子,尊看你是借了十个胆子!”
明呈也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然在圣君面前承认自己爱慕圣妃,那不是自己找死嘛!可是情势所逼,情绪所至,毫无办法,他开口道:“今日明呈说了这话本也不准备活着走出圣殿。是的,明呈自知身份卑微,实不配拥有这种想法,可是那种感觉是不受自己控制的,第一眼起便在心底生根发芽,然后越长越壮,若要连根拔除除非连心一起摘了。”
明呈一字一句冥夜感同身受,竟然也没说什么。明呈继续说道:“尽管如此,明呈还是顶着欺君瞒上之罪杀身灭族之祸,撕下了三页解救之法,陛下可知为何?”
冥夜对明呈也是了解至深,知道他说话做事向来最有分寸,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今日此话也定是事出有因。压着怒气没好气道:“你想说什么一并说出来,别在这和尊卖官司!”
“在明呈心里还有一种感情可以比上儿女私情,还有一个人可以比圣妃娘娘更重要。”明呈再次重重磕头:“那人便是圣君陛下您,那情便是对圣君陛下的崇尚之情。”
明呈所说字字击中冥夜软肋,冥夜也为之动容,他与明呈除去君臣之情外还有手足至交之情,他冥夜谁都可以杀,却不能杀了明呈。这家伙这又是在将他的军啊。
冥夜道:“你是说,治一人伤一人?”
明呈点头:“七色圣妃如今失了心,陛下若想要她痊愈就得以心换心。用陛下自己的心。损幻力耗心血。”
“换心就换心,只要七儿能好,别说损幻力,以命换命都可以。”冥夜等不及道:“快点把那三页纸呈上来,尊要看看如何换法。”
明呈又犯了牛脾气,“陛下,您若是答应明呈等七色圣妃痊愈后便接香浓圣后住进圣殿,明呈就把那三页纸献上,否则明呈就毁了那三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