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心飞扬了起来,血液沸腾,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因庆幸而欢呼,娘亲我是多么爱您,多么感谢您!感谢您把我指给了麟霄!指给了这样的麟霄!
我将手轻扬,曼莎珠华的花瓣不仅围绕着我,也围绕向他,围绕着我们两个人欢快的旋转,我笑盈盈的把手交给他,“真高兴,你是麟霄。”
他握住我的手,说:“你也没有让我失望,逐月。”
那一晚,麟霄带着我在月下漫步,带着我在花间起舞,带着我看桃花山上的烟火,那是我永生难忘的一个晚上。
月光下,我的足尖踩着曼莎珠华的花瓣热烈的炫舞,我的舞是娘亲亲授,娘总说我舞的比她还好,她说我就是花中生出的精灵,火红的衣衫和樱红的花瓣融为一体,快速的旋转中我看见麟霄平静无波的眼中一闪即逝的震惊,那一刻,我以为我已经征服了他。
那以后,麟霄常常会瞒过守卫的宫人悄悄溜到公主塔上与我私会。
塔里的书籍再也不能吸引我,我的心里长了草一样不再平静,我的眼里只剩下了麟霄。我觉得自己就是长发公主。不,我比长发公主还要幸运,因为没有巫婆看着我们,我要防的只是娘亲。可她不是巫婆,她是爱我至深的娘亲。虽然当时我还不明白娘亲为何不让我婚前见到男人。
婚前又如何,在二十一世纪的见闻书籍中熏陶下长大的我,在公主塔上长大的我,完全不逾拘泥于那些礼法的束缚。再加上那时的我完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每一晚每一晚都在期待着我的天神从月中而降,激情将理智燃烧殆尽,我们从初识到初夜只经历了七天。
其中或许漏掉了什么环节,可是当时的我,感情经历一张白纸的我,对****之事只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所以并不在意。
第七天,麟霄说他要回海砂,他会去请求他的父皇和我的母后快点让我们完婚。
离开的那一晚我们靠窗而立,望着外面大片的火红,我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从后面抱着他的腰耍着赖不让他离开。他没有烦,也没有恼,只是清清冷冷的样子。我以为他一直就是这个样子。这样的他像一阵风,抓不住,握不牢,我说,“麟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名叫逐月,你就是那九霄玄月,而我终将逐月而去。”
他说:“傻丫头,如果我是月的话,你又怎能追的上。”
我说:“能,一定能。只要是真实的,我一定追的上,抓得住。最怕……”我的手不自主的颤了一下:“最怕我是水中花,你是镜中月,一切都是虚假的。”我说完这话,也清晰的感觉到他僵了一下。
我们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望着窗外,沉默了许久,他喃喃的说了一句让我心惊胆战的话,“曼珠沙华,又称幽灵之花,花色炽烈,血色无比,浓烈的就好像无法消解的仇。”
我的手圈的更紧了,“麟霄,你知道吗?如果梦被碾碎了,曼莎珠华也会枯萎。”
他稍稍犹豫,然后转过身,伸手抱住了我,他的深深的望着我,眼底燃烧起一簇火,他的手温柔且暧昧的抚摸着我的身体,说:“我会回来。相信我,忍过最痛的,会渐渐好起来。”
我懵懵懂懂地知道他眼底的火焰代表什么,我没有反抗,任由他将我抱起,解开我的衣衫时,我看到那双眸子里的火焰越烧越旺,比盛开的曼莎珠华还要炽烈。
他说的对,果真很痛,不过,痛过之后的美妙与疯狂是我没有想到的。他抱着我的双臂紧的几乎将我勒碎,他的眸子里发出野兽般凶悍的光,他发出的低沉的嘶吼比森林里的狼嚎虎啸还要震撼人心。他狂野的几乎失去理智。他仿佛是一只不知餍足的兽,完全不顾我是初次,难以控制似的,一次接着一次完全没有停息的索取。
他的热情感染了我,我也毫无保留的回应着他,一次一次吮吻着他胸口的胎记。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时,当激情到达巅峰,所有的热情如同洪水决堤倾泻之后,他竟然半刻也没有停留,猛地推开我,瞧也没瞧我一眼,匆匆下床,合上衣衫,飞也似的冲出窗口,看那消失的背影,让我觉得一直沉稳的他竟然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心里难免失落,我安慰自己,同时又害怕这一切真是一场梦。一觉醒来什么也不剩,摸到床上温润的触感,我笑了,刚才乘着他不留意时我悄悄解了他贴身的玉佩。玉佩还残留他的温度,贴在胸口仿佛他就在身旁,好暖,好安心。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在等待着麟霄的消息。饱尝思念之苦的我简直度日如年。
然而,我的麟霄没有让我失望,他仅仅让我等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娘亲下旨,提前让我和他完婚。
出嫁的那一日,娘亲亲自为我梳妆,她小心翼翼的将从二十一世纪带回来的最清晰的镜子放到我的面前。她说,月儿,该是你正视自己容颜的时候了。我心情紧张的对着镜子望去,她小心翼翼的观察我的表情,看得出,她比我还要紧张。
我看到镜子里的脸,愣住了。
娘亲更紧张了,小声的唤我:“月儿……记得娘亲说过的话吗?面容如何并不重要,娘亲平日里教你的才是最重要的……月儿……”
我扑哧笑了。难以抑制的捂住自己的唇傻气的笑。娘亲终于松了一口气,瞧着我,又觉得莫名其妙。
我搂着娘亲的脖子咯咯咯的笑出声。撒着娇说道:“瞧娘亲紧张的,不就是一块胎记吗?没有它我会倾倒众生,有了它我更会倾倒众生。”至少,那时我以为麟霄那时已经为我倾倒了。原来,我的脸上有一朵非常大的曼莎珠华的胎记,花芯就长在眉心之处,整个樱红色的胎记覆盖了我大半张脸。看起来的确十分的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