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看着暗月,直到看见他清明的眼神,竟然难以抑制的更加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紧紧的抱住我,懊恼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明明刚才是他险些强了我,可是此刻我却如同见到亲人一般放心的在他怀中痛哭。我心里隐约也知,刚才的他,或许,不是本性。
“我……中毒了。”许久之后他沉声说,他将手心摊开,淡紫色的花瓣躺在手心,对着我说,“我终于找到它了。塑月之夜的小叶茗参的花瓣。可是此却为了寻找确定尝草时,误食催情草。以至于刚才险些……”他望着我剪头露出的淤青痕迹,皱紧眉头,再将衣衫掖紧些,痛心说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他的手温柔至极的抚摸我的小腹,语气也是温柔至极:“孩子还好吧?”
这一问,我再次潸然泪下,暗月啊暗月,如果我们换一种情形下相遇,结果会不会不同?
暗月将我抱回竹屋,他目光深沉如潭,沉臂如山,霎时竟然觉得他的怀抱格外温暖。
我抬头望天,午夜刚过,已经算是初二了,一弯浅浅的月牙儿细影,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露头,月影之外似有一团光晕被浓云遮住。
我忽然心头一跳,一个假设窜入脑海,对着暗月说道,“快!带我去玉瑶池瞧瞧。”
暗月低头瞧我,“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不惊动任何人,带我去玉瑶池。越快越好!”
暗月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异议,带着我飞枝掠树,很快来到了玉瑶池。
早知道玉瑶池上看天与别处大步相同,可是到了那里我们还是大大吃了一惊。
天空中的影像虽然正在消失,可是依旧能够辨认出,刚才出现在半空的竟然是一轮红日,红日将月亮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弯浅浅月影。
暗月也是大惊,“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日望月亏。”
回到竹屋我仍旧没有从震惊中恢复,我从娘亲那里听说过很多关于圣山的传说,似乎暗月也是知道圣山之事。
圣山极顶有月昼。从望月节开始持续半年,不分昼夜圣山极顶月望日亏,而这里出现的景象竟然是和月昼相反的日望月亏,也就是说到了晚上月亮只能出现一丝光影,接近午夜,太阳将盘踞空中。
换句话说,这里永不可能出现望月。更不要说满月时节纪子昙开花。
我们在这里永远等不到满月之夜纪子昙开花。
“怎么办?”我被眼前事实震撼了,无意识的问道。“这里的月才是真影,此前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幻镜,这个山峰上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满月之夜。”
暗月说:“如果我一直找不到满月之夜的纪子昙花,也就一直会留在这里继续找下去,直到孩子出生或许更久。所以他们一直瞒着我们这件事。”
现在细想,若不是那****发现玉瑶池蹊跷,用哪咤的故事博了玉瑶子一笑,他又岂会信以为真让我留在玉瑶池寻找药引。又岂会让我发觉这个天大的秘密。
暗月安稳我说:“事实上也无妨,四样药材我们已经找齐了三样,我们只差望月时纪子昙的花,只要我们采了纪子昙花苗下了玉瑶峰,想办法让它在望月之时开花便可以了。”
心想不知又要费多少周折,泄气道:“不过是一根手指罢了,不治也罢。”
“不成。”暗月将我小心的放在床上,为我盖好被子,抓住我的手温柔说道:“你一根头发都不能少。不惜一切代价我也会让你痊愈。”深深瞧了我一眼,叹息道:“你睡吧,我到门外守着。”
他走了出去,合上门,我看见他笔直的身影矗立门外仿佛一座毅力不倒的山峰,又有些萧索之感。暗月,无论你对我是真是假,我们都不可能。
第二****对暗月说:“既然不必去寻药,今日我为你做一次真正的美味可好?”
暗月受宠若惊,又若有所思的瞧着我,沉声问:“你要做什么呢?小岸。”
我笑道:“千里香,醉红尘。”我说的是菜名。
暗月的声音更沉道:“你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个。”
见我依旧在轻笑,他叹息了一声,“罢了,我需要什么食材,我去准备就是。”他踏出门外时又转头望我:“不要妄想甩掉我。”
鲑鱼断花下油锅炸后做鳞身装盘,后用香梨,草莓调调汁,麻油,桂花做料,盘沿蜜瓜雕飞凤,用十年女儿红浸泡的莴笋叶做饰。
整盘菜端上来时香气顿时弥漫了整间屋子。
暗月笑道:“果真是千里飘香。名副其实。”再一看那菜色,忍不住赞道:“飞凤金身,主餐甜点一应俱全,色香味无一不绝。好一个千里香,醉红尘。”
暗月接过我手中的餐具,目光灼灼望着我道:“这么一道美味,你只准备了两双筷子吗?”
我惊讶于暗月敏锐的洞察力,“你猜到了?”
暗月摇头,“我哪能猜到?”他将手抚上我的后颈,暧昧的磨蹭,“我只知道我娶了一个智谋天下无双的女人。庆幸之余我也得时时提防。”
我轻笑,“坐下来享用吧,要是被秋枫山人也识破,我这一餐就白做了。”
我早已看出玉瑶子虽然是世外高人,可是有时候也不全如他外表般儒雅沉稳,尤其是在秋风闪人人面前,有时候像一个贪玩的孩子,禁不住诱惑的。可是那秋枫山人却正好相反,虽然彪悍硬朗,可是却是心思缜密。不过还好,看得出来秋枫山人对于玉瑶子言听计从,十分宠爱。绝不会剥了他的喜好。所以我才想起用这一餐千里香引诱玉瑶子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