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逐月叫住她俩:“花我可以救活,可是要保住自己的脑袋,这花枯过的事就不要对外人提了。”
这还用说,两位大侍女连忙跪地:“只要姑娘能救我们俩一命,让我们做什么都成。”
逐月道:“未免别人起疑,你们采完露珠放在门外就成不必进来。到时候我还你们一盆新鲜的龙舌兰。”
两人离去,逐月用手捻了一点兰花花瓣,放到鼻下闻一闻。果然,有一股异香,那花香并不是兰花的香味,而是另一种花香。一直生长的茂盛的龙舌兰不会无缘无故的枯萎,一定是犯了其他的物质。这异香,竟然有些像她的睡蔷薇。
逐月四下去寻,这屋子里放了好几种兰花和盆栽的曼陀罗,长得都很茂密,果然在一角的墨兰花盆里发现了异样,轻轻拨开墨兰茂密的叶子,在绿叶的掩映里,竟然有一株米玫红色的小花。
逐月仔细一瞧,那竟然是六瓣的小棵睡蔷薇。
睡蔷薇的的培植方法是娘亲研制的,一般是四瓣。五瓣甚少,六瓣的简直是极品。普通睡蔷薇要调制后才能成为麻药或者迷YAO,而六瓣睡蔷薇只要到了夜晚就可以散发出让人昏睡的香味。
怪不得这几日自己如此嗜睡,要不是那六瓣睡蔷薇的花粉冲犯了龙舌兰,自己又怎么会发现这里还有这种花?
逐月将露珠混合自己所调制的花粉灌进龙舌兰的根部,等那兰花有了起色,看不出灰死过,才端起那盆龙舌兰朝着花房走去。
刚走到走廊的尽头,便看见烟妃站在花房的窗口望着天空发呆,一只鸽子飞进了窗户,烟妃伸出手,鸽子便落在了他的手上。看着那鸽子,烟妃脸上出现了梦幻般的笑意。将鸽子奉若珍宝地捧在手心。轻轻地解开鸽子腿上系着的红绳,抽出一个小纸卷,展开时,手都有些发抖,细细地看着,一边看,一边笑,一边笑,一边落泪。
这样的情形同样身为女人的逐月怎能猜不出一二?逐月并非有意要撞见别人的秘密,可是既然撞见,刻意的去躲反而显得不够坦荡,所以在烟妃抬头发现她时,她也只是站在原地露出一个浅笑。一个很单纯的浅笑。
“这龙舌兰的叶子有些发黄,我想可能是室内的阳光不够充足,所以才想到搬来花房。”
烟妃稍稍愣了一下,也缓缓露出浅笑,虽然相交不深,却也算得上一见如故,对于彼此的品性还算是有把握。
等逐月走到跟前,烟妃将窗户掩上,低头望着手中的纸卷,才缓缓说:“我在家乡有个哥哥。”
逐月笑着打趣道:“放心吧,我不会和别人说。更何况我不也有一个事关生死的秘密掌握住你手中?”
烟妃也笑了,“对啊,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她拿着纸卷,缓缓坐在桌上,望着那纸卷,神色又有些哀怨。“我每天都给他写信,可是他已经好久没有给我来信了,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放弃我了。若不是我深知他的为人。”
烟妃也不避讳,便开始研墨,似要写回信。
逐月一边接过她的工作,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你很思恋他?”
烟妃垂下头,似乎要落泪,忍了半天才说:“我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我原以为我的目标很清楚,可是到了这里,我才发现,我似乎迷路了。如果他半途丢下我,我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逐月望着烟妃的表情,试探道:“你……依然爱着你的哥哥?”还是你爱上了壠擎苍?后半截,逐月没有问出口。她只是顺着她的话,给她一个情绪宣泄的出口。她知道烟妃只是因为这件事憋在心里太久,如今既然被自己识破,正好也让她可以发泄一下郁结的情绪。
“到了这里我才知道,有些事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烟妃抬头望着逐月时,已经眼泪汪汪,“是的,他不是我亲哥哥,我很爱他。为了他我不惜牺牲自己,远嫁金陵。”
逐月道:“我不明白,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是他让你来的?”
“不,不是。”想到心中的那个人,烟妃的眼里充满梦幻般的希夷,“他那样一个人怎么会让我做出这样的牺牲。是我背着他这么做的。他得知后很生气,一直在正想办法把我弄出这里。”烟妃拉住逐月的手说道:“他就快来了,他如果真的来带我走,我把你也带出去吧,那样你就可以寻找孩子的爹了。”
逐月心想,如果烟妃真的能帮助自己离开这里,那是再好不过。“他说什么时候能带你离开呢?”
烟妃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他,他说的一定能做到。他是日月大陆最为优秀的男子,能力绝不输与壠擎苍。”
逐月心里突然狠狠的跳了一下,脑海中有点什么呼之欲出,研墨的手有点抖,几乎拿不稳墨。
“怎么了?”烟妃问。
逐月稍稍愣了一下,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哦,我还没问,你的家乡在哪里?我们若是出宫是否同路?”
烟妃似乎很诧异她会这么问。宫里谁不知道皇宫娘娘亲封的第一侧妃是海砂国的薛丞相的千金。想一想也难怪,逐月时新进宫的,又不喜与人议论是非,不知道这事也不奇怪。笑道,“我是海砂国薛丞相的女儿。”
即使已经有了预感,听到此话,逐月还是忍不住手一颤,打翻了砚台。
“对不起。”
连忙借着低头收拾残局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可是最难以骗过的是自己。逐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听到这一句话时,就像有一道雷电劈如脑海直撞进五脏六腑,烧的每一处都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