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摇头:“说实话,不想。你呢?为甚流泪呢?是喜的,还是悲的?”
烟妃所有所思,像是说给自己听:“想,也不想。那眼泪,是喜的,也是悲的。”又抬头笑道:“是不是觉得很矛盾?其实一点也不矛盾,有空我再说给你听。”勉强起身穿上衣服,实在体力难支,又跌了回去,说道:“麻烦你你把那盘子里的药汁给我端来。”
逐月回头一瞧,那盘子里竟然早就摆了一碗药,也不多问,端过去,烟妃一饮而尽,药味弥漫了开来,逐月突然觉得这味儿十分的刺鼻,竟然干呕起来。
烟妃疑惑的看着逐月。突然脸色微微一变,拉过她的手腕,搭上她的脉搏。
逐月心中一沉,心中糟了。虽然对这烟妃颇有好感,可是毕竟交情还没有到让她知道此事的地步。事已至此只要赌上一把,赌这个烟妃是个可信的人。
烟妃问道:“原来你已经怀孕了?你可知道在宫里,若是别人知道,可会惹大麻烦的。太子殿下知道吗?”
“知道。”逐月说:“所以我想要离开,无奈,没有办法。”
“太子殿下既然要你服侍就是对你有意。”烟妃说:“你为什么不把孩子做掉,安心跟着太子殿下。”
逐月道:“即使他是神,也不是任何人都想要跟随的。”
烟妃望着逐月,突然笑了,“孩子的父亲呢?”
逐月神色稍稍黯然,“失散了。”
“原来是这样。”烟妃温柔道:“你如果真的不想服侍太子,我试着向太子殿下要你过来我这边好不好?我也好有个伴儿。你也能得到更好些的照顾。”
逐月想了一下,“如果烟妃娘娘不弃,那当然好。”
烟妃笑道,“我不是说过,不要叫我烟妃。我们以后就以姐妹相称。不过太子殿下那里我只能说试一试。”
自那日荷花池事件之后,一连几日壠擎苍在飞烟宫度过,似乎有专宠烟妃的迹象,烟妃趁热打铁向他要了逐月,壠擎苍竟然也爽快的应允了。
逐月巴不求得甩开壠擎苍,自然乐意。这个烟妃她虽然还看不透,可是却不像一般宫里的女人尖刻阴沉,至少看起来很舒服,而且在逐月面前她也未将自己当成主子,私下都已姐妹相称。逐月也算是能有个说话的人。
太子宠爱烟妃很快传遍整个后宫。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壠擎苍连一日三餐都在飞烟宫用。很快又有人传言,等到皇上皇后云游而归烟妃便要被被册封为太子正妃。
不知为何记得那么清楚,壠擎苍已经来飞烟宫五晚上了。逐月身为贴身侍女,晚上就在主子的大床外面的纱幔隔帘外小间里的小床上睡下,以方便主子随传随到。不知为何,清芙池那日之后,逐月格外痛恨这种隔断纱幔。当你不想要看见不想要听见时,却偏偏什么都能听的真真切切,看得明明白白;而当你想要洞察清晰时,却又什么都看不透似的。
庆幸的事,夜里自己睡得很安稳,再也没有听到女子或求饶或尖叫的声音。逐月心想,难道是壠擎苍真的为了烟妃转了性,温柔的对待了?这样温柔的也有些过了吧?想着他也曾许诺自己若是答应和他在一起必然会温柔的对待。想到这些,逐月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难受。难道是害喜的症状?
三个月了,应该害喜了,自己症状不是很严重,只是偶尔会有恶心的感觉,还有就是有些嗜睡,一沾到床就想要睡觉。幸好烟妃体贴自己,让她只是顶个侍女的身份,却什么活也不用做。
清晨睁开眼时两个主子已经穿戴整齐。
烟妃正在为壠擎苍整理蟒袍,烟妃看起来气色很好,并无疲惫之色,倒是壠擎苍,满脸的疲倦,连眼睛都有些赤色,好像一整晚没睡一样。见着逐月,壠擎苍转头看了一眼。
自知自己又失了职,逐月连忙道:“我去做早膳。”自从偶尔一日,壠擎苍无意中误吃了她为自己调制的桂花糕之后,便每日都让她做一顿饭。一般都是在早上。
逐月心想,壠擎苍到底比当初的麟霄好些,不是一日三餐都要她做。心里突然一燥,怎么想到他了!脸色也不由自主的变了变。
壠擎苍脸色也跟着变了一下,摆摆手,“罢了,今日本宫不在这里用了。”伸手抚摸着烟妃的脸说:“乖乖在宫里等我,不要乱跑。”说完,也没看逐月一眼,便抬步离开了。
逐月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的身份有些尴尬,还好烟妃善解人意,从来都是温柔相待。用完早膳,烟妃又去了西厢的花房,那里有她心爱的曼陀罗,也有她心爱的金丝雀。每天她都要独自在那间花房里呆上一段时间。
逐月便准备中午善,正在列食材的单子,便听到大侍女香玉的低呼:“呀,这盆龙舌兰怎么枯死了?这可是烟妃娘娘最心爱的花。”
大侍女莲子赶紧轻步走了过来,一见那花,脸色也变了,“这龙舌兰一直是我俩亲自照顾的,几天前还还长得很好啊,怎么会突然枯萎?天啦这可怎么是好?”莲子说着便红了眼。宫里头一个侍女的性命还抵不上主子的一个心爱的玩物,她怎能不急。
逐月放下手中的单子,走到跟前,“让我瞧瞧?”果然,那花叶都呈了炭黑色。逐月心思一动,对着两位大侍女胸有成竹的说道:“没事,还有救,你们去给我到花园里采一些新鲜的露珠来,我有办法能治。”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两位侍女早已对逐月的智慧毫不怀疑。听说有救忙不迭的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