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半年后,你不会死吧?”逐月问。这才是麟霄真正急着要将薛胭脂弄回海砂的原因。
烟妃羞愧的低下头:“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我没告诉他半年后不会死的事,因为我担心他一气之下放手不管我。我想做他真正的新娘,而不是名以上的妻子,我想让他每月免受撕心裂肺之苦。所以,我只能放手一搏。只要我忍得一时的屈辱,能换的两全其美的结果,又有何不好?只要麟霄哥哥不嫌弃我。”
逐月望着薛胭脂,心想,恐怕促使她毅然决然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方是壠擎苍那样的男子。如果那炽气男子是个秃头麻脸的丑八怪,估计薛胭脂也不会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
烟妃握紧手中那颗钻石,心满意足地笑了,“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对的。我的麟霄哥哥没有嫌弃我。而且,我相信,他会比以前更爱我。”
陷入自我陶醉情绪的薛胭脂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我的事只有你知道,好妹妹,你聪明绝顶,我知道你一眼瞧见这项链就知道是谁送的了。现在我都告诉你了,求你在太子殿下面前千万为我保密。”说完就要下跪。
逐月赶紧扶起她。“不必如此,你这样信任我,我不会说的。”逐月似乎做出什么决定似的,深吸一口气,“必要时,我会帮你离开的。我有些累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
薛胭脂千恩万谢,这才离开房间。
逐月觉得的脑子有一些混乱。前世,冷物,诱因,月望,月塑,寒气,炽气。这些词不断地滑过脑海。似有某些联系,可是有些问题又找不到出路。
顶着一脑袋的糊涂浆走出去,直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才停步,抬头便看见壠擎苍深邃锐利的眼,习金光绚丽的,又让人一阵眩晕。
他低头瞧她,沉声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逐月下意识的想要退开,却被壠擎苍单手自然的圈住,不是很紧,却足以将她控制在让自己满意的范围内。
逐月难得乖乖的,语气也不似平日里的疏离,温柔的唤:“壠擎苍。”
“恩?”壠擎苍修长入鬓的眉峰稍稍上调,显然有些受宠若惊的痕迹。
有事相求,自然要和颜悦色,逐月扬起脸望他,踌踌躇躇地轻声道:“今晚上……我……我想要和你一同出席晚宴。”她尽量说得小心翼翼,而且用了“和你一同”这样颇具暧昧气息的讨好言辞。
可是,壠擎苍的脸还是倏地就冷了下来,面部线条比非玉石还要僵硬。
他不说话,四周的空气瞬间也冷冻变硬了起来。硬的逐月连吸进肺部都显费力。
“你想要见他?”壠擎苍阴冷的语气潜伏中暴戾的因子跃跃跳动。
“不是,你不觉得,有些事不是逃避可以解决的吗?”相处久了逐月差不多能摸准壠擎苍的脾气,这个时候,只能顺着他的毛好言相劝,切不可忤逆他的意思。
“他知道你在这里了?”壠擎苍的眼里闪动着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光来。
“恩。”
壠擎苍沉默了一会儿,说:“好,不过,你得呆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逐月展颜轻笑:“你担心什么,就是逃,我也不会跟着麟霄逃。”
壠擎苍面色又阴了,鼻子里呼出的气都是酸的,“跟谁?花千寻?还是那个暗月?”他单臂一圈,就将逐月整个贴入怀中,低声说:“我说过不逼你,可这是你逼着我逼你的。说,你是我的人。”
逐月的双手握成两只拳头抵在壠擎苍胸口,“壠擎苍,你要是食言的话,我以后再不理你了。”
壠擎苍脸色更沉,“花逐月,事到如今,我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我恐怕要发疯。”说完也不管逐月愿不愿意就吻了上去。也不知是因为极力的隐忍还是过分的激动,他的双臂都有些颤抖,开始的吻是温柔的,可是越往后越难以控制,逐月哪里还有力气拒绝,简直任由着他得寸进尺。
“啊!”
一道惊呼打断了室内的热情如火。
壠擎苍的动作有一瞬的定格,然后缓缓转过头来,拿几乎要吞噬人的眼神望着烟妃。
烟妃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殿下恕罪。”
逐月则恼的几乎要钻地洞,红着脸,也不知如何是好,壠擎苍回过头看见这番情景,又是心头一热,恨不得再将她抱入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可是无奈时辰已到,只能浅吻了逐月额头,眼神中尽是浅尝即止的遗憾。
而逐月又比如蛇蝎一般跳了开去,瞪了壠擎苍一眼,去扶起烟妃,两人相携离开。
壠擎苍望着逐月的眼神沉了沉,想起什么似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劲厉色,唤道,“王福。”
无尊殿是壠擎苍接待贵客的地方,雕梁画栋琉璃瓦,金碧辉煌温柔乡,夜晚刚刚降临,无尊殿这边便是张灯结彩,美酒飘香,歌舞升平。为了迎接海砂皇子的晚宴接待的排场礼仪的规格自然不能小了去,精致华丽的露天玉台描金绘银,雕梁画栋,珍珠门帘,绣花帷幔,从一道道拱门顶上,长长地垂曳于地,四处宫灯,华彩无限,明黄、灿金,琥珀,烟波绿,装扮出一个如锦如画如梦如幻的琼宫来,玉台四周,琼花玉树,绯滟点点,繁华绝艳胜,竞相绽放。
王公大臣,皇亲国戚,早已等候,壠擎苍是揽着烟妃进入无尊殿的。而逐月做侍女装扮跟在两人的身后。
逐月一路目不斜视,可是从刚一走进无尊殿时便觉得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