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胭脂得了一个空子伸出两只指戳雪獒的眼睛,雪獒嘶吼侧脸躲过,一只前蹄猛地一划,抓破她的袖子,白嫩的手臂上露出几道血痕。薛胭脂竟然一改常态,惨叫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雪獒可不会怜香惜玉,雪獒狠狠瞪着胭脂,竖起抓起就要朝着胭脂的脸上抓去。胭脂也不躲也不避,只是更大声的惊叫不已,连连求饶。那只爪子却没有落下,在半空被一只强壮的手臂接住。
麟霄。眼前面若寒霜的男子不是麟霄是谁?
逐月望着来者,这才明白薛胭脂的用心。可惜麟霄没有看逐月,而是冷眼望着雪獒,呵道:“不要让我后悔把你带回来!”掌风一推,雪獒整个被翻过身去,飞出好远。
胭脂泪眼连连的缩起来,麟霄小心的将她扶起,打量一番她的衣衫凌乱,然后轻轻拉起她的一只胳膊,视线落在那些伤痕上,“怎么会弄成这样?”
胭脂哭了一会儿,勉强扯起一个笑意,“没事,嫂子和我闹着玩的,没想到那小东西护主心切,玩过了头。”麟霄这才望向逐月,眼神平静无波。
逐月根本没有看麟霄,而是看着他的身后,他不是孤身回来,身后站着一行侍卫,大约二十人,个个孔武有力,彪悍精壮。再向后望远方是一条,约莫百人的队伍,十分整齐,队伍中间有两辆马车。
薛胭脂终于平静下来,麟霄放开胭脂,对着身后侍卫手,“带小姐去马车上上药。”
薛胭脂也不粘人,十分乖巧的跟着侍卫离开。
所有人都离开后,只有逐月和麟霄还站在原地。
中间隔着雪獒。虎视眈眈的瞪着麟霄,一副不容许他靠近的模样。麟霄对着雪獒轻轻一笑,手中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块驴肉,远远的抛出去。
雪獒嘴里咕噜一声,眼睛盯着那块肉,眼珠子似乎也呈一道弧线抛出去,十分垂涎的样子,又不甘心离开主人,脚步似动非动,看得出它内心在做痛苦的挣扎。
逐月叹了口气,摸摸雪獒的脑袋,低声说:“去吧,我没事。”
雪獒狠狠瞪了麟霄一眼,似在警告,然后电一般的窜出去,扑向那块肉。
逐月终于将视线落定在麟霄身上,没有说话。
麟霄缓缓走到逐月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她赤着足,足侧划破了一点口子,头发有点乱,面色苍白,让心心生不忍。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面上带着歉意,然后伸出手去。
逐月却退后一步。险些跌倒湖里。
麟霄眼疾手快一手拦腰稳住她,淡笑着摇摇头,不容分说的伸出另一只手将逐月抱起来,用额头靠了靠她的额头,低声说:“昨天夜里事出突然,我很抱歉。本想救出胭脂后和她一同回来,还能赶上为你采莲,可是突然想到你心爱的小雪獒还留在金陵皇宫,又折回去把雪獒带回来,费了一番功夫,这才迟了一步,错过了采莲的时辰。”
奇怪,明明呆在他的怀里依旧觉得有点冷,这种莫名其妙的冷气让逐月心情低落,语气也不好:“你真是无所不知,连雪獒都可以买通。”
麟霄笑道:“我说过,你的事,我都知道。”
逐月本就口齿伶俐,遇到不顺心的自然也不留道:“你不告而别,现在还来向我讨情?我的雪獒比你的胭脂重要?你不过是为了去救胭脂顺道带回了雪獒,如今倒成了你不守信用的借口。”
麟霄也不恼,耐心的解释:“我不是要给自己找借口,有些事不解释会让误会越来越深。月儿,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任何的误会和不快。我不想任何人任何事破坏我们。”这几句话说的诚恳,让逐月心里的恼火稍稍沉下。可麟霄低声又道:“没有信守承诺,是我的错,你不要怪胭脂。”
这几个字又让逐月心里一阵发冷,反问道:“你以为刚才我是在拿胭脂撒气?”
麟霄依旧是那股淡笑,抱紧了她,语气越发温柔:“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你饿了吧,马车里有吃的。你的脚也要上点药。”
逐月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语气也不似刚才温柔,有点咄咄逼人的问:“那你给我一个理由,一句实话,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麟霄定定望了逐月一会儿,知道以逐月的聪明,他不说她也会知道,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稍稍思量,于是选择坦白:“你真要听?”
逐月说:“真要听。”
麟霄又说:“可是你听完不许多想。”
“你先说我,我再考虑值不值得我多想。”
麟霄皱起眉头,“月儿啊,你的聪明将会是我最大的烦恼。”他叹了一口气,将昨夜情形大致一说:“我原本的设计已经万无一失:我去公主塔带你离开,壠擎苍必然会不顾一切追来,乘着他不再宫中的空隙,我暗插在宫里的人将胭脂接回来,一举两得,一石二鸟。可谁知壠擎苍折回的速度太快,在宫中也另有后手。昨夜我接到密报,胭脂有性命之忧。我的人根本不敌壠擎苍,我只能亲自去。”
“那就是说,昨日你带我离开,只是给壠擎苍演的调虎离山之计,真正的目的是救胭脂?”逐月反应极快,脱口说道。
他的瞳孔又深了下去,“你知道的,不是。”麟霄皱起眉头,故意凑近去看逐月的脸,“不过月儿这样认为也可以,因为,你吃醋的模样真是让人爱不释手。”麟霄就有这样的本事,明明前一刻气的胸堵烦闷,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她的怒火郁火全然消失。前一刻还觉得委屈万分,心痛万分,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又让她忘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