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乎越来越凉,凉的已经冷了,吹到了骨头,吹到了心里。
她的头依旧埋在膝盖里,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无助,孤单。抖动着小小的肩膀,缩瑟在冷风中。成了小小一团。
又不知过了多久,风已经不止是冷了,似乎结了冰,月儿已经成了一个冰人一般僵硬在那里。依旧是缩成小小的一团。依旧没有抬起头来。
似乎已经坐到天荒地老。
突然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身体突然被注入了活力,逐月猛地抬起头了,可是血管里的血液就像在沸腾的顶点又猛然结了冰,她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惊喜又凝结在那里。
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薛胭脂。
她依旧是那么美丽,那么优雅,那么高贵,只是脸上微微有些憔悴。她的一丝不乱和此刻逐月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逐月,语气依旧是温柔得体的,“你在干嘛呢?哦,等我的霄哥哥吧。”她的唇角缓缓的勾起了笑意,“他昨晚已经很累了,作为一个好妻子,你可不要再为难他了。”
逐月试图站起来,却发觉自己的腿脚已经僵了使不上一点力气。“你怎么会在这里?麟霄呢?”
胭脂笑得更妩媚了,“是霄哥哥带我来的啊,他啊,当然是为我善后。”她走近逐月,“月儿,你腿酸了吧,要不要我拉你一把?”
心知胭脂已经变了,句句话,软中带刺,绵里藏针,逐月忍了好久,才缓缓伸出手来,“好啊,那有劳了,姐姐。哦,错了,不,我现在应该唤你小姑子了。而你,现在应该喊我嫂子。”
逐月轻轻的一句话便将胭脂打回原形,脸上的笑意不见,妒意再也藏不住,“花逐月你还有脸说!你骗得我好苦!你害的我好苦!”
逐月凝起眉头,轻声说:“我不是有意隐瞒身份的。我也无意伤害你。”
“无意伤害?”胭脂拔高声音,冷笑:“你先是跑到海砂抢了我的麟霄哥哥,又回来金陵抢了我的太子殿下。花逐月,你还说你无意伤害?”“你就是个骗子!你就是个小人!你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薛胭脂!”逐月忍无可忍的打断她,“不要失了你的身份,自轻自贱了自己!”
“你!你!”薛胭脂食指指着逐月的脸,颤抖着手指,“你这个……”
“记住,当你用一根手指指着别人时,你的四根手指都是指着自己的。”逐月冷冷的说。“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做事,问心无愧。”
“花逐月。”薛胭脂咬着银牙,面容扭曲:“你害我失去太子殿下,你害我失去麟霄哥哥。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简直不可理喻!”花逐月望着似乎已经心里扭曲的薛胭脂,试图拉回她一丝理智,“我们没遇见前,不是说你根本不理会壠擎苍,多次拒绝他吗?怎么能说我害你失去他?请问,你得到过他吗?”
“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那是我欲擒故纵的手段!你瞧,宫里那么多缠住太子殿下竞相要得宠的女人,只有我一个例外,几次拒绝侍寝。我已经成功的引起了太子殿下的兴趣,若不是你这个女人!我一定会成功!你好好的呆在海砂,为什么会突然在金陵皇宫里冒出来!为什么!”薛胭脂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强烈的妒意让她浑身发抖,“你勾引了壠擎苍不算,你还利用我飞鸽传书把你的事告诉麟霄哥哥,呵呵,我真傻,原来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利用我把麟霄哥哥引来,我还以为他来海砂是为了我。”
“我没有要求你把我的事告诉麟霄。我也不知道你会把我的事在信里向麟霄说。甚至,我那时都不知道你就是薛胭脂。”逐月一字一句的分析解释,“况且麟霄怎么知道我叫彼岸?”
“我怎么知道!”薛胭脂打断她,根本听不进逐月的话,“总之都是因为你!”她一步一步逼近她,“我不会放过你!我会亲手夺回我曾经拥有的一切!”
“你想怎做什么?”看出薛胭脂眼中的杀意。逐月不自主的向后退。
“想做什么?”薛胭脂冷笑,望望那清澈的湖面,眼底有冷光:“上次我在你落水前救了你一次,这一次你是不是该还我个人情?”她有些凑近逐月有些神经质的轻声耳语般道:“我再将你丢下去怎么样?反正现在霄哥哥还没回来,等他到了我就说你为了采藕不小心落水了,你猜他信不信我说的?”
“不!”逐月来不及说什么人已经被薛胭脂扼住手腕拖了起来,朝着莲花池拖去。
薛胭脂是习过武的,逐月哪里是她的对手,逐月拼命挣扎,无奈薛胭脂钳制着她的胳膊的手就像钳子一样,镶进她的肉里,疼痛不已。她拖拖拽拽,磕磕碰碰的将逐月拖到湖边,逐月拼了命的想要挣脱,薛胭脂那里肯放,嫉妒已经蒙蔽了她的双眼,简直像个得了失心疯的女人,拼命的要将逐月拖下去。
眼看不敌,逐月的一只脚几乎踩空,突然一道白影闪过,薛胭脂惊叫一声松开逐月,整个人便被那道白影扑到在地……
逐月一瞧,竟然是她的小雪獒,不,小雪獒已经长成了大雪獒,有她半个人高,他将胭脂扑到在地,对她嘶吼,对她咆哮,四蹄将她困在身下,张开血盆大口似要将她咬死,薛胭脂也不是吃素的,反抗,反击,用拳,用掌,薛胭脂的武功也不弱,雪獒几次险被她的拳正中,逐月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又怕薛胭脂伤了雪獒,又担心雪獒真的把薛胭脂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