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逐月的眼眶更红,“原来你也知道嫉妒。我仅仅是护着他,你就嫉妒了?”那么他所做的呢?可是骄傲如逐月,她不会说。
麟霄突然伸出手去用双手紧紧捧着她的面颊,他如水双眸似溢满月华,贪婪的的注视着她,哑着声音低唤:“对不起月儿我爱你,对不起月儿,请你不要离开我。对不起月儿,我已经尽力了。”他动情的吻上了她的唇。贪婪而慌乱。他的动作不再温柔,他呼吸炙热沉重,目光伤痛:“对不起月儿,再为我忍让一次。”
他的热情像潮水一样猛烈,而逐月的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逐月的冰冷逐渐冷却了麟霄的热情,他的唇放开逐月,额头依旧抵住她的额头,视线紧紧绞住她的。
逐月已经泪流满面,“你说过忍过最痛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我忍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你还要再让我忍?”逐月苦笑,“说吧,麟霄,你要做什么?”
麟霄喉咙滑动了好几下,才生涩的开口:“她伤了骨骼,人还在昏迷,看在她命悬一线的份上,可不可以把你的药暂时给她用?”
有一点风吹进了车里,好凉,好冷,吸进肺里,直接冻僵四肢。
一向聪明过人的逐月似乎半天才领会麟霄的意思,一向口齿伶俐的她竟然有些结巴,“麟霄,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麟霄将逐月的左手放在手心,然后紧紧的包裹住,“那些药,我可以陪着你再去寻,可是现在胭脂已经命悬一线,需要那些药来救命。”
“她,她真的生命垂危了?”逐月下意识的问。
“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麟霄眼眶有些红,低声说:“她没有求生的欲望,血也止不住,她已经……几乎没有脉搏了。”
逐月低头望望自己的手,“可是,麟霄,你知不知道那些药是我费了多少辛苦才求得的?”千年生的兰珠草,万年生的灵芝,塑月之夜的小叶茗参的花瓣,望月之夜的纪子昙花瓣,每一样都是药中极品,每一样都是可遇不可求,“麟霄,你是想让我的手就此残废吗?”
“不会的。”麟霄拉起逐月的手,放在唇边吻着,“等胭脂治好了,我们俩直接去玉瑶峰。”
逐月望着麟霄,眼里却没有焦距:“你说过,下一个黎明一定会治愈我的手,可是你让我空等了一个黎明又一个黎明。你说忍过最痛的,一切会好起来,你却让我痛了一次又一次。麟霄,你说,我们还能有下一个黎明吗?”
麟霄突然怔住,如月华般明净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几次,然后便一片片的碎裂开来,他嗓子像被月光的碎片划过,痛的要滴血似地,哑的不成样子,“抱歉,月儿,我不该向你提这个要求。抱歉,月儿,我不该……”他下面的话没有说,放开了逐月的手,缓缓站起身,抬步走了出去。可是在即将出马车门时身影僵了一下,似乎花了很大力气才抬起迈出的脚步。
逐月看着麟霄萧瑟的身影,想要喊住他,却最终住了口。掀开车帘,她突然觉得麟霄瘦了好多,不由自主的心疼了起来。闭上了双眼,罢了,她唤道:“清风。”
守在车外的清风下一刻就冲了进来,跪倒在逐月脚边,“不可以,主子,不可以。好不容易才求了药,您的这双手眼看就好治愈了。您知不知道您的手是怎样的一双手……”
“不要说了。”逐月打断清风。“我累了,你不要再说了。”她看着手里的盒子,细细的用手摩挲表面的纹理,这个盒子伴随了她一路,从玉瑶峰到尊尚之境,再到金陵皇宫,这一路上无论如何艰难险阻她都将这个盒子保护的很好,因为里面装着她的希望。没想到如今……
将手里黑色盒子交到清风手上。“把这个送过去吧。”
“不行啊,主子,求您了,为自己想一想!”清风急的直掉眼泪,她无法想象神仙一般的主子左手落下残疾。
“我很累了,清风。你不要再说了,照着去做吧。”逐月闭上了眼,考上马车壁。
清风无奈,只有捧着手里的盒子,抽抽搭搭的将其送到了薛胭脂的车内。
麟霄没有出现,一直守在薛胭脂的马车里。终于将药熬好,敷上,麟霄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掀开车帘朝着逐月这边张望,却见逐月带着雪獒走下了马车,朝着营地外走去。
麟霄风一样的冲了出来,抓住了她,“月儿,你要做什么?”
逐月给麟霄的依旧是浅浅的微笑:“没事,我药是我自愿送的,我不会离开。”
麟霄将逐月拉到怀里,抱住她,“月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六个字,‘对不起,谢谢你。’我麟霄欠你的,会用一生来加倍偿还。”
逐月推开麟霄,“好了,我知道,我相信。”
“可是,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一个有莲的地方。黎明时分采一些莲藕来。”逐月淡淡地说。
麟霄的喉咙哽住了,眼眶发红地望着逐月。
逐月摸摸麟霄的脸:“你不必这样,我只是想看朝阳,想吃莲藕了。你放手吧,去陪胭脂吧,你欠她的。”麟霄不放手,“你不要离开,你等等我,等胭脂醒了,我陪你去看朝阳,采莲藕。”
“不,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逐月说,声音依旧很低,很温柔。
“那样很危险,多带些侍卫跟着你。”
“麟霄!”逐月打断他,所有的强作的镇定,所有的耐心,全部破裂,浓浓的哀伤难以掩饰,“我求你,呆在这里,我快喘不过起来了!让我自由的呼吸一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