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白痴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无论做出什么样过分的事都被视为理所当然。甚至还能得到别人更多的同情。装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薛胭脂可能怎么也没想到麟霄到头来送走的是自己吧。
逐月回头,正好对上薛胭脂的目光,她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对逐月射出阴毒而不甘视线。而另一边却发出可怜兮兮让人心酸的哭喊声。
逐月心里好笑,这个女人还是低估了自己在麟霄心目中的地位。她又转头看看麟霄,这人眼眶也有些发红,显然也不是铁石心肠,对薛胭脂还是十分愧疚的。可是自己和薛胭脂,他到底还是作出了让她满意的选择。
这至少说明,她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由着薛胭脂耍把戏,以不变应万变,正好可以试试麟霄的真心有几分。薛胭脂绕了这么大圈子无非是想要得到麟霄更多的同情和内疚。无非是要制造机会让麟霄误会自己,让他看到自己的狠毒的一面从而厌恶自己,这也未必是坏事,麟霄若是对她情坚似金,薛胭脂又能怎样?就算误会她,却依旧爱她。
事实证明,她还没有看错麟霄。至少今日当他以为自己无论如何容不下薛胭脂的时候,送走的是薛胭脂。而不是自己。
可是,另一方面又让逐月郁结,那就是麟霄这次一定是认定自己一定是要杀薛胭脂的了。
停下脚步,望向麟霄,问道:“如果我真杀了她,你怎么办?”
麟霄抚开逐月被风吹乱的发,温柔地说:“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逐月挣开麟霄的手,快速的独自向前走,走几步又停下脚恨恨望着麟霄“如果我杀了她,你会杀了我吗?”
麟霄摇摇头:“如论如何,我不会杀你,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伤她。可是如果你真那么做,只会让我爱你爱的更痛!”
逐月心里又开始不可抑制的发堵,“麟霄,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麟霄走上前,重新抓住逐月的手,“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能阻止自己去爱你。可是。”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十分严肃地说:“不要动胭脂。否则,我会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你。”
逐月打了个冷战。同样斩钉截铁道:“麟霄,你够狠!”
她甩开麟霄的手,独自走进马车。
麟霄回头望望薛胭脂马车之前所在的位置,地上一片狼藉的是她的衣物用品。
叹息一声,对着随后跟上的清风说,“去把胭脂小姐落下的东西收拾一下。”说完跟着上车。
清风点点头。将地上一片狼藉的东西收拾了一番。
逐月掀开车帘子,见到清风的举动,觉得有些哪里不妥,突然,脑中一道锋利的光芒闪过,对着清风呵道:“住手!你在做什么!”
清风收拾好,站起来说:“我帮胭脂小姐收拾东西。”
“放手!”逐月走下马车,看着清风手上的东西,严肃道:“不要碰她的东西!”
麟霄也缓缓跟了下来,“月儿,又怎么了。这里只有两名女侍,一名已经跟着胭脂离开了,所以收拾衣物的工作只能交给清风来做。难不成让那些男子碰胭脂的衣服?”
逐月不理会麟霄,走到清风面前抓住她的手问道:“怎么样清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清风暗暗感受一下,然后摇摇头。“没有啊。”
麟霄叹息道:“月儿,你想什么呢?”
逐月望着薛胭脂丢下的那堆东西,总觉得有那些地方不对劲。一时又想不出什么。看见清风没事,心里依旧不能放心,“不要碰她的东西。任由她去。”
麟霄微微皱起眉头,看看地上散乱的衣物,“在我们海砂,女子的衣物是不能乱扔的,不吉利。只有青楼女子的衣物才可以给别的男子触碰。月儿,胭脂现在的模样,又遇到过那样的事,已经很可怜了。你非得这样做吗?”
麟霄这样说,逐月越发觉得难受。他还真当花千寻欺负过薛胭脂吗!
她仰头,定睛望他,说:“如果我坚持呢?”
“不要这样。月儿。”麟霄若苍银般瞳冷澈如灿霜,语气倒很有耐心,说出的话也是实话:“我要是亲自动手的话,你会更生气的。”
就是这幅模样,她情愿他发怒,他质问,也不要他这般隐忍委屈似的温柔!让她有火发不出,有冤不能伸!逐月终于忍无可忍的道:“我当然会更生气!我现在就很生气!”她望着麟霄,“不要以为你送走薛胭脂,我就该领你的情!我告诉你,你是圣人可以不计较我阴狠毒辣,我可不是圣人!我不能不计较你的是非不分!”说完,两指相扣,口哨响起,雪獒从一旁窜了上来,逐月毫不留恋的骑上雪獒的背,回头对麟霄说:“我又喘不过起来了。我要去透透气。你不要跟着!我现在不想见你!”
“月儿!”麟霄在后面喊。却长躯未动,孤寂身影,如雪衣衫飞扬,一双苍凉的眼如凌波皓月,充满无奈。
逐月回头瞪着麟霄,“不准跟来!”
麟霄凝望着逐月的背影,瞳深似海,冷霜寒怔如同,失了魂,丢了魄,久久,才对清风说:“你跟着王妃吧。”这里到底是海砂的境内,他倒也不十分担心逐月的安全。
徜徉在山谷间,逐月的世界里万籁俱寂,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花香,山间清单的雾气,两侧高贵冷傲的青松似乎让她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薛胭脂,这个名字就像一个魔咒,横在她与麟霄之间,即使她离开了,影子还在,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