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感觉错了吗?
正失望,正疑惑,再次准备离开。平静的江面突然起了浪,转眼间,浪头便越来越大。而山坡上也忽然起了风,风势也越来越猛。很快,便是浪如青蛟,风若狂龙。浪头高达千尺朝着岸边拍来,狂风如同龙卷,沙土飞扬。
“王妃娘娘,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侍卫们警觉上前将逐月圈住中间,一边护送她在罡风中前行,一边戒备的望着四周。
而逐月望着那巨浪翻腾的江面,嘴角却露出了微笑。她假意配合,朝着山上挪动脚步,可当她的脚触及地面中某个凸起时,脚尖稍稍朝土中一勾,只听“嗖嗖嗖”,土里不断有有锐利之物破土而出之声,一丛丛翠绿如青笋般尖锐之物,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紧接着便是惨叫连连。
原来逐月除了在土里种了愔愔草之物,还种了一种特殊的植物锥草。
种子散下一天便可长出三寸的锥草,尖如针,韧如锋,原本由一层坚硬的网状机关盖着,上面铺着松土,而逐月脚尖一勾,机关移位,草尖便从网缝里移了出来,刺入侍卫足心。反应快的侍卫腾飞而起,险避伤害,反应稍慢的便是钉入足心,鲜血淋漓。
脱身的侍卫纷纷落地,再要朝着逐月聚拢,而逐月却再挪脚步,轻呵一声:“锥草迷雾阵!”再将足尖朝土里一勾,那些一丛丛的锥草竟然飞快的移动了起来,纵横交错,内圆外圈,速度极快,沙土飞扬,一时间竟然将人绕的头昏眼花,侍卫们想要借着轻功从半空中攻击,而沙土弥漫越来越浓,那锥草丛之上竟然似升腾起了阵阵迷雾让人看不真切阵势里的人到底在哪里。
狂风卷起沙土,迷住人的视线,侍卫们迎风前进,又一正狂风扫来,迷人眼珠,再睁开眼,已经有四个蓝衫蒙面男子仿佛从土里冒出来一般,出现在人圈之外。
一眼便看出不是岛上之人,四人肩上扛着一顶凤凰羽制的红纱金丝鸾轿。他们并没有动作,更不进攻,只是候在一旁。
逐月一看情势,那分明是来接自己的。可是这花千寻又搞什么鬼!这派这四人来袖手旁观的吗?且不说眼前侍卫二十余人,还有守岛的千余名高手,如果及时赶来,这四人还不被踩成肉饼?
幸好,她早有准备,对着蓝衣人轻呵一声:“蹲下!”再牵机关,那埋在地上的网竟然猛地弹竖而起,连同网上的锥草一同竖起。再一牵机关,望着锥草竟然如雨射出,支支如破空利箭,二十余侍卫只有险险躲避,毫无还手之力。
而那只网正好拦住了侍卫们的阻碍。
逐月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望着那四名侍卫。
蓝衣侍卫不紧不慢跪倒在地,朗朗道:“恭迎公主殿下。让公主受惊了。属下该死。”
这个时候还不紧不慢的讲究礼数?刚才不相助,这时候还来说什么受惊。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四人,衣不沾尘,风度翩翩,不紧不慢的模样,一贯修养极好的花逐月竟然有些恼了:“你们确实该死,若不是我还需要你们。”踢了一颗脚边的石子,蹬上鸾轿,逐月转身掀开轿帘子对侍卫道:“你们坚持一炷香功夫不被射中,那锥草阵自然会停止。”
丢给他们一个嫣然的笑脸,放下轿帘,便听风呼呼响在耳畔,好在轿子还是十分平稳的。从被风掀开的轿帘一角可以看见四周树木刷刷刷的往后退。原来,这四人的轻功极好。一转眼便到达岸边。
巨浪翻滚之中果然有一座庞然大物从水底冒了出来,不是蓝色的,而是黑色的,比之前那艘蓝色战船要大上两倍。潜水战船冒出水面,外形是椭圆形,只在水面上缓缓张开一跳缝隙,四人连轿朝着缝隙里一跃,开口合拢,无比契合,密不透风的战船再次潜入水底。
进入潜水战船,又是别有洞天。
掀开轿帘,逐月走下鸾轿。眼前情景让她稍稍吃惊,这哪里是战船?不,这绝不是战船,而是一艘奢华至极的,用来玩赏享受的船只。夜明珠镶嵌的舱顶,将整个船舱照射的亮如白昼。珍珠玉帘,珊瑚盆景,家具摆设无一不精致奢华,金丝狐毛织成的地毯有着巨蟒盘旋的图案,踩上去软软的。她从不知道,娘亲会设计战船来供以玩赏享受。可是她更不知道这日月大陆除去娘亲,还有谁会设计潜水船。
让逐月感到奇怪的是,这里的奢华贵气不仅体现在装饰上,就连出现在她面前的,都不是蓝衫僵面的侍卫,而是衣衫华丽面容娇美的侍女。这可不是花千寻的风格。
逐月在侍女的带领下走近内舱,掀开层层纱帘。越往深处越为奢华。
等到最里间,果然看见斜坐在罗汉床上的男子,并不是花千寻,虽然不是很吃惊,逐月还是不由得有一点点莫名的恼怒从心底冒了出来,“怎么是你?”
金龙宝玉官龚着流泉水墨发,如刀锋劈砍出来的刚毅面孔中一双如烈日般绚烂的瞳,此刻却深幽似海。黑袍玉带,金线绣莽,衬得身躯更加伟岸。绣金绣龙华丽的过分的靴子,翘在小案上。整个人带着傲视天下的霸气。
是的,从进入船舱的第一时间,她就该想到,救出自己的人不是花千寻,而是壠擎苍!如果,那算得上是“救”的话。
壠擎苍没有移动动作,只是上下打量逐月一番,懒懒道:“月儿,你找我?”那语气就像是闲话家常一般。
逐月这才想起为何看见那四个人不由得怒由心生,因为她看见眼前这个男人就极易动怒,有这样招人嫌的主子,那奴才也好不到那里去。她毫不领情的说:“你可真是厚颜,谁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