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又被父皇拉着回家乡了。”他脸上得意的笑容分明在说,这是他的主意。他抬手,侍女们逐一将美酒佳肴摆上长案,壠擎苍又亲手舀了一勺子芙蓉羹送到她的唇边,“来,把它吃了,我再告诉你。”
逐月凝起眉头,依旧瞪着他。
勺子举在她的唇边,壠擎苍看似平静的目中已经有了隐隐的威胁。
人在屋檐下,逐月只有被动含住那勺芙蓉羹。还未来得及咽下,另一勺又送到唇边。狠狠剜了壠擎苍一眼,再次将那勺子含住,不,咬住!感觉不像是吃粥,而是吃肉!
壠擎苍这才眉开眼笑,一向修养很好的逐月,此刻的语气却极不耐烦:“我都吃了,你还不快说!”
壠擎苍眼中又顿时幽暗,凌厉狂烈的光一闪即逝。盯着逐月瞧了一会儿,才说:“麟霄该杀。将你囚禁王府,整日虐待鞭挞,如此欺我金陵公主,我身为金陵太子,难道不应该做些什么吗?”
“可是,这不是真的!你明知道不是真的!”逐月问。
“我知道又如何?”壠擎苍盯着逐月:“没有鞭挞,麟霄他就没有虐待你吗?你敢说,这些日子,你过得很快乐吗?”
逐月被壠擎苍遽然尖锐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自在,逃避什么似的撇过脸去,“我和麟霄过得好不好,和你没有关系。”
壠擎苍眼里有风暴开始刮起,眸子是暴戾的,语气倒还是平静的,“在我看来你过得不快乐,麟霄就是罪该万死。我不会让他好过!当然,借你所言,看你的选择,本太子如何对待麟霄,如何对待海砂,也可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壠擎苍,你根本是强词夺理!”逐月又被轻易的激怒了,站了起来,躲避瘟神的后退一步。
逐月被激怒,壠擎苍倒不恼了,眼里的风暴也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计谋即将得逞的狡猾,“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希望我攻打海砂?”
“我不希望发生流血和战争!”逐月瞪着壠擎苍:“更不希望那是因为我!”
“那你的意思是,选择答应我最初的提议?”像腌蜜桂花一样把逐月腌了好一会儿,所有的口剑蜜腹都已入味,壠擎苍撒出的网才开始慢慢收拢。
“什么提议?”逐月显然早忘了壠擎苍所说的提议。却惊的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来到自己的面前。
“一个吻。”壠擎苍用低沉蛊惑的声音好心的提醒:“你瞧,很简单,你就可以阻止一场战争的灾难。”
“你……”脑筋打了个结,这才想起壠擎苍所指逐月又气又恼。瞪着壠擎苍的眼神如同看一个魔鬼:“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她怒火攻心的咬牙怒斥:“你这个昏君!”
壠擎苍的眼里闪过一道光,野兽迫切想得到的猎物才会发出的那种极具侵略色彩的光,语气不怒,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相信我,我的月儿,如果我是昏君的话,我就不会给你选择的余地。毕竟,你是否主动对于我来说,我都不会损失什么,你人在我这里,想要的,我自然能要到。而你想要的结果,那绝对会大有不同!灾难,或者和平?”
“你又在威胁我?”巨大的愤怒让逐月觉得四周的空气都稀薄了起来,难以呼吸。
“不,我在给你选择。”似乎逐月越怒,他的心情越好。欣赏了一会儿小狮子发火似的可爱模样,他便弯下腰,厚颜无耻的送上自己的唇,等待。
逐月深深吸了几口气,好吧,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哦不,就当吻了一头猪!毕竟再亲密的都已经做过了,如此计较一个吻,有点矫情。“你说话算数?我吻了你便不发兵?”
壠擎苍邪恶的笑。
逐月一闭眼,踮起脚尖,以最快的速度蜻蜓点水般的啄上去,再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抽身,可是就在她的唇即将离开时,一只大手却牢牢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
反客为主,他的唇一点一点的推进,他的舌一点一点的辗转品尝,思念若狂,即使只是浅尝也如罂粟般让他沉迷,他几乎发出满足的叹息,她要挣扎,另一只却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浅浅品尝早已不能满足,轻吻已经变了质,吞噬,搜刮,吮吸,啃咬,他似乎要将她整个吞掉。
狂风骤雨,暴雨雷电,黑暗,狂颠,无尽的漩涡,无底的深渊,找不到更合适的语言来形容壠擎苍此刻带给逐月强烈的感官。口腔,鼻息,头脑,甚至身体的每一根血管,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他强悍而霸道的气息,那种炽热而暴涨的几乎要将她毁灭。她觉得自己被放在最炽烈的太阳下烘烤着,燃烧着,一点一点的化为灰烬。除了无法言语的震撼,便是难以自控的绝望。
而她此刻什么也不能做,只有无尽的炙热,疯狂,颤栗,在无止境的延续着。
她连他什么时候放开自己的都不知道。等到彻底清醒过来时,她懊恼的发现自己正猫咪一样的窝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发,自己的肩。
她像被刺猬刺了一般的惊跳而起,欲要逃开。但那只原本温柔的大手却猛地收紧,带着颠覆一切的力量。牢牢将她控制。“月儿,现在再想逃开,是不是有点迟了?”揶揄的话响在头顶,嗡嗡地震动着他的胸膛。他稍稍低头咬住她的耳朵,声音沙哑邪恶,含笑中带着威胁:“别再乱动,你知道的。我忍的已经很辛苦了。”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壠擎苍话中的含义,像有一道电流从某个敏感的角落窜向四肢,让逐月不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抬起头正对上壠擎苍黑漆漆的眼,心中又像被什么揪住,嗡的一声,再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