壠擎苍将她的脑袋按向自己的怀里,闷闷地笑了起来,笑声鼓动着他的胸膛,震动的频率震撼着她的神经,她的脸竟然莫名其妙的红了。
因为深知他恶劣的秉性,所以他的威胁很有效,她果然不敢乱动,就着别扭的姿势和他谈条件,“你答应我的,不再发水兵攻打海砂,是真的?”
“好。我答应。”壠擎苍答的很爽快,爽快的有点不像他以往的风格。
逐月听闻回答不仅不喜,反而怒火犹生,推开壠擎苍,坐直身体,冷冷的望着他。
壠擎苍似乎猜到她要问什么,也好整以暇的做好,等待着她的发问。
“你真的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吻而放弃一场战争?”逐月十分严肃的语气已与刚才截然不同。
“你想说什么?”壠擎苍挑挑眉,显然不以为然:“骂我是昏君?”
“当然!你这样做,就是昏君!”逐月愤怒的原因完全来自于自己金陵皇族的身份。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不需要遵守承诺?”壠擎苍反问。
“你要是不遵守承诺,你不仅是昏君而且是小人!”逐月此刻恨不得打掉他这副惹人厌恶的嘴脸。
“月儿啊,你真的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得了好处还要骂我是昏君。按你的说法,我壠擎苍今天要么是昏君,要么就是小人。你猜我会怎么选?而且在你惹怒了我之后?”他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一边一以不容逃避的力量钳制着她,一边用拇指细细摩挲着她尖尖的下巴。
挣扎也是徒劳,她只能任由着他缓缓靠近她,唇在咫尺之距停下,没有吻上,他灼灼望着她,灼烫的呼吸不断侵蚀着她的神经,带来的震撼却比刚才的激吻更为强烈。他的声音非常的低,非常的轻,也非常的沉,深不见底的眼神直直望到她的灵魂深处:“你问我是否因为一个女人的一个吻而放弃一场战争,我现在回答你,月儿,我,不会。”
“你……你混蛋!”逐月终于被彻底逼急了,被彻底惹怒了,毫不客气,毫无气质的抡起两只拳头,暴雨一样的砸向壠擎苍。
壠擎苍的胸口,肩膀,甚至下巴,脸颊都挨了她的拳头。虽不重,身为太子的他,却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原本是极伤男子尊严的事,壠擎苍却并不恼,只是凝视着她,承受她的怒火爆发。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动作还未收敛,仍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他才皱起眉头,低吼一声:“够了,月儿。”他喜欢惹怒她,被不希望真的让她气坏身子。
逐月哪里听,拳头更凶,“混蛋!你这个混蛋!卑鄙下流无耻!昏君!小人!”这一辈子她从未如此怒骂过一个人。不知为何,壠擎苍就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轻易激起她心底最为负面的情绪。
他勒住她的手腕,制止住她的动作,然后用大手紧紧包裹住她的拳头,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挲,无声的安抚她的情绪。“月儿,我又骗你什么呢?你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呢?只是因为一个吻?还是因为刚才你在那个主动献上的吻里沉沦了?”他低沉声音带着不真实的蛊惑,“你怕了?不是怕我,而是怕你自己……不能把握我对你造成的影响?”
“当然不是!”心弦狠狠一震,逐月下意识回避壠擎苍的话。脱口而说:“我生气是因为你不打算放弃战争!”
“我原本就没打算战争!”壠擎苍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镇定的语气试图让她平静下来,温柔的重复一次:“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海砂开战?”
逐月懵了一下,脑袋打结:“你说金陵水兵即将踏上海砂国土。”她承认自己永远赶不上壠擎苍的思维速度。
壠擎苍的表情很无辜,说:“那只是军事演练。常规的。不过操练的地点选在两国边境。我不否认有示威的意思,可是和正式开战,还有本质的区别。”
逐月又抽回手狠狠给了壠擎苍一拳。“你故意的!故意要让我曲解?故意让我……”她陡然住了口。好吧,她承认,和他在一起,她不仅变得易怒而且很暴力。谁让壠擎苍就有这个本事。
挨了一拳,壠擎苍却在笑。可是逐月想一想又不对劲,又问:“不对,你又在骗我!你刚刚才说过,麟霄罪该万死,你不会让他好过。”她连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
壠擎苍颇为无奈的摇摇头,那笑意狡猾的像只计谋得逞的狐狸:“相信我,月儿,我从未骗过你。麟霄是罪该万死,我是不会让他好过。所以,我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将一份大礼送到霄王府了。以你本人的名义。”
“什么大礼?”逐月脑中咯噔一下。
“休书。”壠擎苍耐心的回答,又好心的补充一句:“你给麟霄的休书。”
“什么?”逐月这一次真的愣住了。她是想要暂时离开他一段时间没错,她是对他很生气没错,可还没有想好是否真的要休了他。而壠擎苍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她暂时不想考虑的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发呆让壠擎苍的好心情蒙上了一层灰,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才克制住自己的坏脾气,问道:“怎么,你舍不得了?”
“不是的。”逐月还在发呆,说不清心里混乱的感受。
壠擎苍脸上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厉声警告道:“花逐月,如果你还敢自找罪受我现在就掐死你!”
“不是的,我暂时不会回去。”逐月的脑子里很乱,心里也乱成了一团麻。“他不会接受的……”她像是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不必艰难选择的借口,抬高声音,望着他说:“麟霄不会接受的。你瞧,上次你也给过他一次,他还不是拒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