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枫败给他了,无奈道:“玉瑶,不要任性。”
玉瑶水眸一转,风华无限,“你知道的,我没有任性。”
面对这样的情形,秋枫最为头疼,耐着性子再解释一次:“玉瑶峰虽只是幽亡森林落至人间的一块残土,却是印血幽泉泉眼所在。只要有圣光剑封印一日,这里就会安宁一日。日月大陆也会安宁一日,如今你要拔出圣光剑,天下必会纷乱……”
玉瑶子根本不去反驳秋枫的循循善诱,只是继续仰着头,用沉静且波光潋滟的眸子瞧着他。秋枫下面的话便在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着戛然而止。
他总是无法拒绝玉瑶的要求,不光是有理或是无礼,合理或是荒唐,只要玉瑶这么盯着他瞧上一眼,他就没有反驳的力气了。他无力道:“好吧,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我只能稍稍将剑一动,解开下方那四只神兽的封印后即可将剑归位。”
玉瑶满意地笑了:“本来我也没有要你怎样啊。”
秋枫的脸有点黑,“你还没有要我怎样?你做的还少?”
玉瑶子仰头轻轻笑了:“别吃醋,你知道的,我关心的并不是花逐月。走吧,他快醒了。我们回去瞧瞧。”
圣光剑一拔,一道金光直冲天际,顿时风起云涌,滚滚浓云从天际的尽头一层一层地涌上来,顿时天空浓云密布。浓云中带着叫嚣的魔气肆虐,将整个苍穹压的黑漆沉沉。
海砂城郊,公主塔下的空气更是压抑如死。
亲手嗜杀自己的爱人,人间最悲痛的事不过如此。
深深的自责巨大的悲痛已经掏空了麟霄的灵魂,整个人化作了一尊石像,呆呆地垂手站在那里。双眸空洞,眼里什么也没有,真真只剩下一具躯壳,四周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即使浩浩荡荡的御林军簇拥着麟皇的御辇来到,他也毫无察觉。
谁也没有见过海砂皇朝冷峭孤傲的大皇子麟霄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千名御林军鸦雀无声,空气压抑的几乎凝固成石。
麟皇亲自走下御辇,巡视一番四周,还未及开口便被一声惨叫打断。
“啊!女儿啊!我的女儿……”听闻异样一同前来的飘雪夫人和薛丞相在见到不远处树枝上挂着的尸体时伤心欲绝地扑过去。将薛胭脂的尸体弄下来,飘雪夫人哭天抢,欲要发狂,声嘶力竭地哭喊,“女儿啊,我的女儿啊,是谁……是谁害了你……”突然她双目一睁,似要吃人:“是花逐月!那个贱人在哪里?花逐月在哪里?”
“住口!”麟霄的声音宛若来自地府,咬牙切齿面色如冰,食人魔一般的狰目厉吼:“把他们拉出去!全部给我拉出去!”
麟皇一见麟霄这副模样便心知不妙,小心翼翼地问:“霄儿,逐月呢?”
麟霄的眼眶有一瞬的撑大,整个人宛若再次陷入可怕的梦魇,空洞的声音透露出彻骨的寒意,整个人簌簌地发颤:“父皇,我杀了月儿,是我杀了月儿……我杀了月儿啊……”
空洞如死的眼眶里什么也没有,他一直在无意识的重复,“我杀了她,我亲手杀了她,杀了我们的孩子……”
麟皇大为震骇,一下子抓紧了麟霄的胳膊,咄咄相逼:“你杀了她?你杀了月儿?为什么?你怎么杀的她?她人呢?”
麟霄呆呆地仰头,痴痴地望着天空,颓然地伸出手去:“她在那里,她飞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亲手把箭射向了她……”
倾天麟不看天空还好,这一瞧更为惊骇,天空暗沉沉的压着滚滚浓云,如同沧海巨浪一波接着一波涌来,那股气息分明不似人间应有。
倾天麟曾经陪着蓝冰焰前往人界和魔界的交汇之处幽亡森林,亲眼见识过幽亡森林里不可思议的一切。这浩瀚苍穹中风起云涌的分明不似普通的云。而是一片血色魔云。
难道人界即将有大事发生?
当年魔皇圣君冥夜为了能和七色再续前缘推动五行逆转,幻法封印。至此日月大陆再也没有任何幻法存在。难道这一次……
再看,麟霄身边的飞雪马扬蹄嘶鸣,狂躁不安,叫嚣不已。倾天麟心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这飞雪马曾是他的坐骑,麟霄从金陵为蓝冰焰做替身回国时他就将此马送给了他。只有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马,而是一匹被封印的神兽。上一次神兽复活是在幽亡森林的入口,武玄拔出了封印印穴幽泉的圣光剑。
难道这一次,又有人动了圣光剑?
遥遥望去,那只木凤凰早已飞远,在天空已经成了一个小红点,即使没死,普通人也是万万追不上的。倾天麟心念一动,这难道是天意?
“你亲眼看见她死了吗?那一箭射中了她的心脏?”
麟霄整个人猛地一抖,刹那间有一点希望的火苗在死寂的眼里窜起来。整个人也被注入了一丝生命的能量,可是随即又黯然了下去。没死又怎样,他追不上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
“糊涂!”麟皇厉色呵道。“快点骑上飞雪马!试一试,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麟霄如同挨了当头一棒,猛地一震,眼里一下子爆出一道生命的光线来,下一刻他不顾一切地跨上飞雪马,一拉缰绳,马儿前蹄高高扬起,仰头嘶鸣。却并不前进,雪白的马抖动毛发,居然发出刺目的亮光来。“这是怎么回事?”
倾天麟道:“这是天意,去吧,不管是生是死,把月儿追回来。”
刹那间一道银光笼罩了飞雪马,光芒胜月刺的人睁不开眼,等光芒过去,飞雪马变成了一只发出银色光芒的水麒麟。龙角银身,蟒尾虎须,腿上覆鳞,每一根毛发都闪耀着月的光华,麟霄大喜心脏一下子活了过来,这是天意,天不让他失去逐月,天不要亡他麟霄。水麒麟嘶鸣一声,腾飞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