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道:“你不会吃亏的。除了药丸,我再送你一样东西。”
轻挥羽扇,有小童端来一只银盘,盘中放着一只银制雕龙纹的盒子。
壠擎苍取过银盒,缓缓打开,随即愣住。
“麟霄的龙角?”
那银盒里赫然躺着一只银色龙角。
玉瑶子笑道:“我就说你不会吃亏。我赠我几片金鳞,我送你一只龙角。”
壠擎苍不仅毫无喜悦,反而感到事情不妙,麟霄何等人物,怎会自献龙角?
玉瑶峰的事如今也容不得壠擎苍多想,得了药又意外得了龙角,便马不停蹄日月兼程赶回金陵。
月影细斜,崇山峻岭之中,一骑飞驰,跋山涉水,尘土飞扬。
来时,秋枫山人幻做赤狼代步,从金陵皇城到玉瑶峰,不过转眼间。而从玉瑶峰回到金陵则是一匹普通马驹,任壠擎苍骑术过人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也走了十来日。摸着怀中的药,想起月儿又可以开口说话,壠擎苍的心便飞扬起来。紧紧几日不见,思念若狂,心急若狂,恨不得一下子飞奔到月儿的面前。
不知为何,只要离开半步便心神不安,患得患失。
进入金陵皇城直奔皇宫,穿越重重宫墙,马匹飞奔,暗红色的飞檐,金黄翠绿琉璃华瓦向后飞去,穿越亭台楼阁,穿越珠宝富贵,穿越盛世华丽,终于到达那方让他魂牵梦绕的温柔之乡。
“月儿月儿!我回来了,你瞧,我给你带回什么!”大步流星地踏入东宫,先来不等宫人动手,已经掀开重重纱帘,直到看见烛火摇曳,窗前静坐的一抹纤细身影,壠擎苍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落定,满心的思念,满腔的热情全数化作了丝缕柔情,萦绕心头。脚步也不自主地放轻了,烛光渲染了斑斓的夜色,在墙壁上投下一弧长长的让人心动的倩影。
“月儿。”他轻声地唤,生怕惊扰了她的清梦。
她手支下巴,缓缓睁开眼,转过头,对着壠擎苍微微一笑。便用手指在空中写到:“你回来了?”
壠擎苍脸色稍稍沉下,缓步上前,两只手放在逐月的肩膀上,说了一句:“是的。”将她整个人从榻上提起,往墙上一扣,哗啦一声抽出腰间宝剑准确刺穿她肩上衣衫,将她整个人如壁虎一样用剑钉在墙上!
“擎苍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不要做戏了!”壠擎苍的眼里发出肃杀的冷光,直射墙上的人,“又是你!月儿呢?”
薛琉璃没想到精心的伪装一眼就被识破,费尽心思潜入皇宫本就是抱着必死决心,如今也无所畏惧了,变回自己的声音,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一睁眼就露出破绽,况且。”壠擎苍吸了一口气,眉心纠结:“月儿在空中书写的都是反字,好让正面的人看的清楚。说,你是怎么进来的!月儿哪里去了?”
薛琉璃冷笑道:“花逐月是怎么出去的,我就是怎么进来的,壠擎苍,你,蓝冰焰还有花逐月一样将来都不会有好结果。”
“是吗。”壠擎苍冷笑:“那么我告诉你薛琉璃,你,和你的父亲薛丞相,母亲飘雪,还有你的主子一样,立即就会有很坏的结果。”
薛琉璃心中一惊:“你知道我是谁?”
壠擎苍面上虽带笑,那笑却让人毛骨悚然,“你不告诉我,不仅你是个死,你的父母,薛丞相和飘雪夫人也是个死,而且。”壠擎苍拇指中指相扣朝那剑柄上轻轻一弹,宝剑嗡嗡颤动,薛胭脂的肩膀便鲜血直流,“他们的死法会很惨。”
薛胭脂痛的脸色惨白,直打哆嗦,牙却咬得很硬:“你不必恐吓我,我父亲是海砂的丞相,母亲是麟霄的姨母,他们的生死还轮不到你这个金陵的太子做主。”
“哼!”壠擎苍冷笑,“你真当我是麟霄,被你们一家所谓的养育亲情所迷惑?”他手掌一翻,滑下薛琉璃的肩膀,哗的一下,后者衣袖被撕下一截,肩膀光裸,什么也没有,壠擎苍用单掌排开吸来一支烛火,火苗烤在薛胭脂的肩窝处,那里居然隐隐显出一个赤红色的火焰标记。
薛琉璃的脸色顿如死灰,嘴唇也乌紫了。冷汗如雨刷刷地往下掉:“你……你怎么会知道?”
壠擎苍长臂一松,拔出捡来,薛琉璃便如一条被抽了骨头的狐狸,软倒在地上。
壠擎苍低头像看着一只蚂蚁一样轻蔑地俯视着她:“你们以为我们的月儿在海砂受了那么多委屈,本宫会不去暗中追查?哼!飘雪夫人?不过是赤炎太子曲羽尘养的一条忠实的狗,而你,如今也是。当日,海砂国冰灯花节那一晚对麟皇和麟霄下手的也是曲羽尘,对不对?私通叛国,麟皇若是知道,你以为你们一家子还会有命?”这个曲羽尘的野心可不是一般。他背后的力量,也不一般。还有一句话,壠擎苍没有说明,那就是飘雪夫人。她岂止一条走狗那么简单。
薛琉璃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你都知道?”薛琉璃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你也知道那晚是谁……”她突然住了口。万分难看地低下头。
壠擎苍接口道:“是谁什么?是谁用你的催情药害了你,也害了月儿?”
薛琉璃肩上的血流了一滩,人也抖得不成样子。
壠擎苍知道答案,可是,壠擎苍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薛琉璃。他缓缓蹲下去,靠近薛琉璃,“我只要追回月儿,海砂的事与我金陵无关。告诉我,月儿是不是被曲羽尘换走了?”能从这深宫里移花接木偷梁换柱带走月儿的,天底下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