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没有就没有,你不是要去商议政务吗?还不去!”她伸出一只手,用力推着他。
握住她不安分的那只手,萧祁夜闷笑:“你这是吃醋吗?”
吃醋?什么是吃醋?她白染宁会吃醋?哈哈,笑话。
一边拼命抽手,一边胡乱为自己寻找借口,“我只是讨厌看到你而已,你总是威胁我,命令我,吓唬我,我讨厌你!”
“口是心非。”身为皇帝,萧祁夜见多识广,就算没有看到她那双飘忽不定的眼,从她的口气中也能听出,她说的没一句是真话。
“你烦不烦,还不赶紧走!”她终于恼了,被揭穿心事的尴尬让她再也无法装淡定。翻过身来,一脚朝他踹去。
在他那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来一脚的心愿,已经埋藏在心底很久了,今日终于可以勇敢去实践了!
可惜,没踹到。
“你就是在吃醋,你这满口谎话的小混蛋!”他握着她的脚踝,向前一扯,然后俯下身来,将她双肩按住。
唇上一暖,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她惊呆了。
“唔唔……”她竟然被吻了,被萧祁夜吻了!
白染宁浑身像被电打了一样,瘫软在他的身下,身上的每一寸骨骼,似乎全部失去了支撑作用,变得疲软。她任由他压迫着,掠夺者,口腔中满满都是他的味道。
一阵天晕地旋后,他骤然离开她的唇,欢天喜地的出门了。
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气味,白染宁失神般抬手抚上自己的唇,嫩嫩的,滑滑的,软软的,好像有点肿,让她想起了广式香肠……
啊啊啊啊!半个时辰后才从惊愕中回过神的白染宁,惊恐万分地捂着嘴巴,冲回寝室。
因为充血的缘故,两片嘴唇变得又红又肿,还水光锃亮,用了无数冰块都无法消肿,狠狠在心里将萧祁夜骂了个狗血淋头,最终无力倒下……睡觉去。
掌灯时分,长春宫却仍是一派萧条,即便众宫人知道皇帝今晚会来,但也无半点兴奋紧张的心情。因为,皇帝每次来,都与贤妃分房而睡,不沾雨露,与被皇帝冷落,又有何区别?
而贤妃,每次会都抱有一丝希望,然后,等第二天皇帝离开,这份希望,便破灭为绝望。
但下次皇帝驾临长春宫,她的绝望,会再次变成希望,希望,又一次变成绝望。如此反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在期望什么,或许,这已经成了她的一个习惯,一个支撑。
萧祁夜深夜才自蟠龙殿离开,到长春宫时,贤妃已经睡下。
“娘娘,皇上来了。”婢女小兰隔着床帐,悄声提醒。
贤妃其实一直都没睡,听到小兰的声音,只淡淡应了声:“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兰依命退下,贤妃直到确认小兰已经走远,才起身下榻,走到壁灯前,用力扭转铜质的壁灯。
平整的墙面立刻出现一道凹槽,凹槽慢慢下陷,变成一阶楼梯,延伸至一团漆黑中。
她静静密道前站了一阵,才对门外道:“皇上,您可以进来了。”
卧房的门被推开,一身黑衣的萧祁夜迈步而入。
“皇上。”在萧祁夜踏入密道前,贤妃紧张得拉住他:“他已经有些疯癫,皇上万万小心。”
“他已被朕废去武功,不足为惧。再者,他的宝贝儿子还在朕手里,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敢对朕如何。”萧祁夜拂开贤妃的手,头也不回走入了密道。
步下台阶,阴森的密道中,冷风阵阵,寒意渗骨。
萧祁夜点燃墙壁上的灯烛,漆黑的密道,瞬间被柔和朦胧的橘光覆盖。
这时,墙角的阴影中,忽然发出微弱的簌簌声,像是衣料摩擦地面的声音,又像是人粗重的喘息声。
萧祁夜将视线投向角落,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莫渊,最近还好么?”
墙角里的黑影动了动,一颗蓬头垢面的脑袋从阴影中探出:“呵呵,什么风把太子殿下吹来了。”
萧祁夜在一张破败的椅子上坐下,强调:“朕已经不是太子了。”
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惊异的表情,胡子拉碴的嘴巴想两边拉扯,挤出一个讥讽的笑:“是啊,你已经不是太子了,而是天子……可以允许老夫问一句,您为了得到这宝座,牺牲了多少无辜之人吗?”
故意提起惨烈的往事,目的就是为了刺激萧祁夜,但他只是淡然一笑,仿佛那些事情都与自己无关:“想要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难免会有牺牲,自古便是如此,莫大人难道还看不透吗?”
莫渊没有说话,长年累月的囚禁,已经磨去了他的嶙峋锐利,“你说的不错,也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可继任大统。”
“朕可以将大人的这番当做赞赏吗?”萧祁夜神色不变,怡然自得。
莫渊盯着他,浑浊的眼球转了转,迟疑地问:“我的儿子呢?”
“你在说莫子卿?”萧祁夜明知故问。
莫渊不答。
密道内一片死寂,莫渊低着头,肩膀却在剧烈颤抖。
突地,他从地上飞扑而起,一手成爪,朝萧祁夜袭来。
萧祁夜却稳坐不动,直到对方的手在离他面部不到半寸距离的地方停下,他才从容微笑道:“想杀朕?”
莫渊拼命扯动身后的铁链,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锁着他的铁链依旧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这铁链是以千年玄铁铸就,坚韧无比,只有朕手中的钥匙,才可以打开它。”萧祁夜望着濒临疯狂的莫渊,闲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