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夜长叹口气,这算是横在他与他之间最大的障碍了,“宁儿,你在怪朕,是吗?”
“我没有理由怪你,我只是憎恨这命运。”白瑞如果不是镇南将军,白家如果没有滔天的权势,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宁儿,你相信朕,朕一定会扭转这可憎的命运。”他深深看着她,语调中的每一个字符,都有如千斤重。
扭转命运?说的简单,做起来,却未必可以称心如意。掩下眸中的忧色,她仰头笑道,“好,我信你。”
抱着她,萧祁夜陷入沉思,白染宁也没有再开口,只静静倚在他的胸前。
不知过了多久,白染宁才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我该回去了。”
贪念她身上的温度,萧祁夜拉住她的手,眼中眷恋不舍:“宁儿,朕真不想和你分开。”
白染宁笑着缓缓抽出手:“我又没走,你想什么时候我就能什么时候见我。”
“瑶光殿离养心殿太远了,等你被封为贵妃,朕就将离养心殿最近的景仁宫赐给你。”
“其实,离得近和离得远没有区别,只要皇上心里有我,就是天涯咫尺。”
“你说得对。”最后吻了吻她的脸颊,萧祁夜嘱咐道:“小心点。”
“放心,以我的本事,不会被人发现的。”白染宁拍胸脯保证。
萧祁夜淡淡摇头,握了握她的手:“不是,朕不是让你小心这个,朕是让你小心的自己的安全。”
“有皇上的暗卫保护,我很安全。”穿戴整齐后,白染宁从碧清池的后门离开:“皇上也保重龙体。”她怕,萧祁夜兽性大发,真把姚水香给那啥了,才与自己大战了三百回合,再和姚水香开战,再强壮的身子也受不了。
她这话说得很隐晦,谁料萧祁夜竟听出来了,差点没气得光屁股追出来:“好你个白染宁,你回来,朕要惩罚你!”
冲他做了鬼脸,白染宁一溜烟便跑没了影。
萧祁夜摇摇头,说她沉稳安静吧,有时候却又皮得像只小猴子。望向身侧她刚刚靠过的地方,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皇上,一切以准备妥当。”门外,忽然传来宫人的声音。
霎那,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寒着脸,萧祁夜走出泉池,套上一件宽松的睡袍:“把她抬去内殿。”
“是。”
“慢着!”叫住转身欲去执行命令的宫人,萧祁夜那张脸就跟刚从冰湖里捞出来的一样,冷到了极点:“就放在偏殿吧,你们可以下去了,朕自己过去。”
“是。”搞不懂皇帝飘忽不定的性格,宫人也不多问,皇帝交代的事情,她们照办就是,多余的话,问了只会徒增麻烦。
萧祁夜披了件外衫,来到偏殿。
这里有他临时休息的床榻,比不得内殿的宽敞舒适,却也足够躺下两个人了。
姚水香睡得正熟,从她露在被子外面两条光洁的手臂来看,她里面是没有穿衣服的。
将锦被掀开一角,果然,在床单上,发现了一小片血迹。
不用怀疑,这血确实是姚水香的处子之血,至于怎么来的,宫里那些老嬷嬷有的是办法,他只需要在她身边躺一晚上,第二日,一切便顺理成章。
只是与这女人共枕一晚,就让他觉得无比难受,触碰到女子的肌肤,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但他既然答应白染宁,要为她演好这出戏,他就不会临阵退缩。
掀开被子躺进去,偏头看了眼要姚水香,实在难受,干脆找了块纱巾,见她的脸蒙了个严严实实。
当看着被他包住脸庞的女子,不由得又回想起在松涛阁的那一晚。
天底下,也只有她敢如此大胆,皇帝的屁股也敢摸。
回想着两人相识的点点滴滴,心情渐好,与姚水香同床的不适感,这才慢慢消散。
白染宁离开养心殿后,没有立刻回瑶光殿,而是去了松涛阁。
不出意外的话,她让小林子传的话,应该已经带给了莫子卿。
一炷香后,一道白影,缓缓出现在了她的视野内。
“好像晚了些。”莫子卿是个守时的人,不知这回为了什么,竟晚了些时间。
莫子卿走至她面前站定:“不晚,刚刚好。”
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不妙,白染宁问:“你干什么去了?”
“有人跟踪你,我替你除掉了。”莫子卿的语气很淡,没有半点波澜。
白染宁眼神一冷:“我已经甩掉他了,你却还要杀他。”
莫子卿语气依旧淡漠:“斩草除根,才能不留后患。”
“我比你懂,不需要你来讲道理。”白染宁也淡漠驳斥。
莫子卿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却凝着几缕哀凉:“我说过了,这种事,以后由我来做,你的手,要永远保持干净。”
“错了,我已经干净不了,我的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自嘲一笑,“或许你改不知道,常贵人便是被我杀死的。”
莫子卿眸光一跳,不快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漠然:“我说过了,这种事,不该你亲自来做。”
“莫子卿,别唧唧歪歪了,这些话我不爱听。”白染宁的耐心已被耗尽,莫子卿又不是她老子,凭什么管她。
莫子卿当即住口,不再多说。
两人就这样一个垂头,一个瞪眼,愣是站了有小半个时辰。
直到腿部传来麻痛感,白染宁这才揉着膝盖,席地而坐:“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件事,一切看你,你愿意就帮,不愿意就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