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忍,一定要忍,不管他摸哪,都得忍。
心字头上一把刀啊,简直比凌迟还难受。
随着马匹胡跑,竟真的跑进了镇子,看见一家医馆,白染宁返身抱住莫子卿,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幸好边上有堆草垛,否则非得摔死不可。
没办法,马被她那情急之下的一个飞腿给踹疯了,正常的马她都不会骑,更别说疯了的,只好用这种非主流的方式下马。
背起莫子卿,两腿撒的比兔子还快,她都不晓得自己哪来这么大力气,竟能背起莫子卿这足有一米七八个头的大男人!
“大夫,快救人啊!”一头冲进店内,白染宁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医馆里的病人不多,坐堂的大夫还有空闲的,一看她背着个血人进来,全都吓了一跳。
“快,背到里面去!”越是偏远小镇,人的心思就越是淳朴,一看到伤患,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救人。
白染宁连忙根据大夫的指示,将莫子卿背到了医馆的后堂。
后堂的几间小厢房中,也躺着几个身受重伤的人。
河谷镇鱼龙混杂,哪一国的人都有,不同国度的人生活习性不同,对别国的人又难免心存排斥,争端是少不了的,因争端而受伤更是常有的事,大夫都见怪不怪了,可伤成莫子卿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见。
“姑娘,你夫君是怎么受的伤?”胡子花白的老大夫,一边为莫子卿止血,一边询问。
“老大夫,他不是……”正想表明自己与莫子卿不是夫妻,却听老大夫一声惊呼:“这……这伤……”
白染宁忙朝榻上的莫子卿看去,只见他两边的锁骨,分别有被铁索洞穿的迹象,血流不止,还化了脓。
“这是……这是大燕的军将,用来虐待北秦俘虏的方法啊!”老大夫颤抖着手,仔细看过莫子卿的伤,忽地转头,一脸戒备地看向白染宁:“你们是北秦人?”
“我……不是,我是大燕人,他也是。”白染宁连忙解释,生怕被老大夫误会,不给莫子卿治伤。
“姑娘请回吧,老朽虽然爱财,但也懂何为民族大义,看到没?”老大夫伸手指向医馆外的一块牌匾:“北秦人与狗不得入内。”
果然,还是误会了。
“老丈,我们真的不是……”
“四两三七,五两红花,八两赤参,速速包起来,我家公子急需。”一个声音自堂外传来,白染宁心道,谁这么讨厌,非要在这时候打扰自己,随意往外一看,顿时一僵。
老天,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她可算是体会了。
“你们快走!北秦狗不要污了我的医馆!”老大夫不由分说,便将白染宁往外赶。
“老丈,老丈,行行好,我……我们真的不是北秦人,你看我们哪点像是北秦人。”
“你跟老朽解释也没用,你这样的,老朽见多了!”
“老丈!你也太心狠了,北秦人大燕人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人吗?身为医者,当要悬壶济世,普济众生,你这样见死不救,又怎能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医者,医者仁心,你却是狠心,毒心,坏心!”
“哟,这话说的倒是挺中听的,我很久都没听到过这么别致的言论了。”堂外,男子低沉磁软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戏谑。
白染宁脸都白了,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那老大夫被她一通言论叱责得满脸通红,作为一名自认仁心妙手的医者,老大夫不容任何人诋毁他的医德,冲着白染宁,吹胡子瞪眼:“小女娃胡说八道,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你这么刁钻的丫头!老夫不医他,那是因为你们北秦人丧尽天良,恶迹累累,这河谷镇的百姓,哪一个没受过你们的压迫,想让老夫救人,可以,你杀了我老夫吧!”
靠!大爷,我承认你很有骨气,如果不是莫子卿性命垂危,我真想吟两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可我不是北秦人,您跟我摆大义凛然的谱,我也感受不到啊。
“老丈,有话好说嘛。”白染宁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泪眼迷蒙地看向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莫子卿,“我们真的是大燕人啊,我夫君为了抵抗北秦侵略者,才会被对方折磨的,他们恨我们大燕人,所有才用大燕对待北秦俘虏的方式来对我夫君,老丈,求您救救我夫君吧,他要是死了,我……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许是她说得情真意切,那老大夫竟然被打动了,略一思索,叹道:“好吧,看在你与你夫君如此恩爱的份上,不管你是北秦人还是大燕人,老朽就当做回好事,为子孙积福吧。”
白染宁心中一喜,忙感激涕零道:“多谢老丈,老丈宽厚仁慈,好人必有好报。”
“厉害,厉害!”忽地,耳边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鼓掌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虽然好听却极为欠扁的男声紧跟着传来:“女人,你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本座当真佩服至极。”
不会吧,她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衰呢,这个天下何其大,两个沧海一粟,竟然也有不期而遇的时候。
白染宁嘿嘿笑着,一边往后退,一边打着哈哈:“正巧啊,慕容教主。”
“大夫,你可别被她骗了,这女人向来满口胡话,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假的。”慕容沙华不怀好意的笑着。
白染宁急了,她好不容易才求得大夫给莫子卿治伤,可不能被慕容沙华给破坏了,“喂,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来,别妨碍大夫救人。”